他跪了。
“主任不必这么客气。”宗乐想去扶，结果却被对方避开，只能悻悻收手：“刚我还看见医务科科长来咱们精神科撒野，放心，人已经被我训斥回去了。”
“......”
现在什么医务科视察，扣分之类的事，以往绝对算得上大事的事现如今在邓主任脑子里都算不上什么。他现在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想赶紧送走这尊大佛。
“你......您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看看。”
“那就好，那就好。”
不是又要回来住院就行。
结果还没等邓主任擦干净额头的汗，就听见宗乐慢悠悠补上后半段：“我看泰康永乐医院有招聘，所以跟着朋友们一起来应聘试试，今天早上才入职。”
“您朋友们？”邓主任心里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哦，就是被你关在电击室里的那些人。”
“......”邓主任两眼一黑，此时的他完全没了不久前在求生者面前耀武扬威的模样，只能咬紧牙关颠倒黑白：“唉！要不是今天医务科查岗，刚好查到档案室门没锁，里边档案不见了，我也不会拉他们过去调查。”
“那按主任的意思，这一切都是误会咯？”
“对对！误会，都是误会！”邓主任顺着梯子就往上爬，末了还不忘道：“那您说，那些朋友该怎么处理，我现在就去把他们放了？”
“不行。”宗乐矢口否决了这个提议：“刚关进去就放出来，实在太刻意了。这样吧，你先关个把小时，再把他们放出来。”
“还有，在他们面前，别提到我，别说是我放的。”
“好好。”邓主任自然悉数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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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主任肥胖的背影，又悄悄做了一件好人好事的宗乐心情极好。
“我就知道，以前和精神科的大家打好关系，到关键时候一定会管用。”
宗乐完全没有察觉那些颤抖的指尖和闪避的目光意味着什么，只当是自己人格魅力的证明。毕竟在他记忆里，那段住院岁月堪称模范，无非就是整顿了下科室纪律，赶走了几个闹事的，既没苛待医护，也与病友们其乐融融。如此温和善良的履历，怎会想到自己早已成为整个精神科的梦魇？
这么想着，宗乐随口问护工：“精神科要接收的尸体在哪？”
被科普了他曾经丰功伟绩的护工已经快要滑到地上：“在，在三号病房。”
“行。”
宗乐站起来就往外走。
在他的指点下，求生者们还被关在电击室里，忐忑不安，也不敢主动打开门锁。护工和稀少的医护人员们更是接到风声，纷纷作鸟兽散。整得偌大一个精神科走廊，放眼望去，竟然看不到半个人影，比求生者们费尽心思清场来得有效率多了。
他去了一趟三号病房，熟练地给里边的尸体套上裹尸袋，然后扛起来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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