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笑忍的辛苦,从众人的搀扶中退回到一开始站的位置,微微低下头。
他等到笑容淡去了才松开手,几颗泪珠自幽黑的眼睛里滚落出来,吧嗒砸在他颈间佩戴的一条珍珠项链上。
美人落泪,周围执伞的人又齐齐发出了一声带着疼惜的叹。
“唉,这才新婚多久,可怜……”
“一个月前我还在参加他们的婚礼呢……”
这类惋惜的话语,像风吹动树叶发出的细碎声响传来,其中又伴随着不太一样的意见。
“你可怜他,你知不知到欧先生给他留了快三亿的遗产?”
错了,是三亿九千万。
“哦天呐……”
很多吗?在上一任那儿可是拿到了十亿。
“我还听说,从前和他结婚的每一任丈夫都死了,实在太不吉利了,欧先生偏不信邪……”
不信邪才好啊~
年轻美丽的寡夫面露着哀伤,无人知晓美丽的外壳下是副蛇蝎心肠。葬礼结束后人们一一来同他道别,时不时的就能看到自黑纱下滚落的泪珠。
但人太多,路薄幽很快没了耐心,再哭下去他眼睛都要肿了。
“去送下客,就说我想在这里再陪陪我先生,”在下一波人到来前,他拿过管家手里的伞,低声吩咐。
后面等着来道别的人便被管家引走。
墓地终于重新变得寂静起来,方才几不可闻的雨声也一下子变得清晰,滴滴哒哒落在黑伞上。
路薄幽执伞的手腕轻扬,压低的伞沿便随之抬高,伞边的雨帘下,一张苍白的脸缓缓浮现,面上是一个愉悦到近乎令人脊背发寒的笑。
美丽,但刺目,让人感觉一碰就会带毒,又或者美人的皮相后面,藏着高高扬起的蝎尾毒针。
他这副样子,比刚才刻意装出的哀伤还要更迷人,只可惜目睹这副容颜的眼下只有成片的墓碑。
“呼~总算都走了,”葬礼上沉默了许久的嗓音如今处处透着清甜,路薄幽抬手擦了擦眼睫上的泪,黑眸明媚的看向新盖的土堆。
“真可惜,为了不引起怀疑,我不得不给你这种人渣订购最好的棺木,”他语气撒娇似的对着尸体抱怨,说的话却一点都不像在对亡夫说。
“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死后得到安宁的~”
刚才洒下的玫瑰花瓣中,他混入了很多的山蚤缀花籽,现在正值春季,应该很快就会发芽。
植物的根系是很贪婪的,它们会把尸体吃的一点都不剩。
之后就算警方那边察觉到什么想来验尸,也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毕竟这一任丈夫的死亡方式,路薄幽也精心设计过,是对方在服用降压药后误饮大量的西柚汁导致的死亡。
而当晚恰好大雨,位于山顶的古堡停电,上山的唯一一条道路被倒塌的树木横档,路薄幽本人又恰好在睡前吃了助眠的药没有察觉。
死亡和意外往往都是互相伴随的,可即便如此,今早来墓地时他还是发现墓园外有盯梢的警官。
倒是挺难缠,他都换了个地方,这些调查员竟然也跟过来跨国办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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