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不由好奇地盯着齐御医。
只见齐御医从匣中取出棕色药丸,托在掌心观察一番后,又捻碎小半颗放在鼻下轻嗅。
须臾,齐御医拱手道:
“启禀陛下,据微臣初步判断,匣中之物应为苏合香丸,此物有辟秽开窍、镇心安神之效。”
听得御医验过匣中确为苏合香丸,而非当门子。姚秀女脸上的神情陡然凝固,气势顿时矮了一截,但仍旧强撑着质问:
“臣女与苏秀女同住一月,竟不知苏秀女何时还患有心疾了?”
沈韫珠吃准了姚秀女不会轻易死心,攥着锦帕轻咳了两声,柔弱地开口:
“臣女不过是些许旧疾,平日里并不妨事。可巧近些日子偶感不适,正愁该如何调理……”
“不知可否趁这个机会,请齐御医替臣女瞧瞧?”
沈韫珠略微抬眸,望向坐在主位上的裴淮。
见裴淮颔首,齐御医当即从药箱中取出一方丝帕,搭在沈韫珠右手腕间。
触及沈韫珠的脉象后,齐御医不禁面露迟凝。
齐御医琢磨片刻,心下仍觉有些怪异,便低声告罪,又请沈韫珠换了左手来诊。
过了好一会儿,齐御医皱着眉问道:
“贵人近来是否常觉心慌不安、形寒肢冷,夜里偶有咳症?”
“正是如此。”沈韫珠轻声应道。
齐御医将脉枕收回药箱,斟酌着回禀:
“贵人许是近日劳累多思,这才引发了旧疾。眼下虽暂无大碍,但仍需每日服用苏合香丸,多加休养才是。”
此话一出,沈韫珠的嫌疑几乎已然洗净,而姚秀女方才的指证就显得格外可疑。
听罢齐御医的话,沈韫珠扶着桌角站起身。
旁人都以为,沈韫珠会在此刻反击姚秀女。却不料沈韫珠面露讶然,仿佛如梦初醒般说道:
“臣女忽然记起,那匣子里还有大夫为臣女开的方子,上面的确有一味药材是当门子。”
“想来便是如此,才令姚姐姐误会了。”
经过此番突如其来的变故,姚秀女脑中早已是一片空白,闻言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沈韫珠。
只见沈韫珠的眸子里,赫然盛着猫抓耗子般的戏弄之色。
齐御医取出药方看了几眼,便朝裴淮点了点头,确认药方无误。
姚秀女看清了沈韫珠眼底的嘲讽,但如今形势压人,只得硬着头皮跪下请罪。
“是……是臣女莽撞了,没弄清缘由便冤枉了苏秀女,还望陛下恕罪。”
裴淮却没急着开口,而是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沈韫珠。
“臣女相信,姚姐姐应是无心的。”沈韫珠福了福身,竟是主动替姚秀女开脱。
今日之事显然不单是一个秀女所为,背后或许是淑妃,又或许是姚家。而裴淮眼下,显然没有动他们的心思。
此时大度让步,既是不与强敌做无谓的纠缠,也是不给裴淮添乱。
若说裴淮方才还只是怀疑,如今便已然有八九分确认。眼前这女子并非菩萨心肠,而是远胜常人的聪慧。
虽说美貌之人在宫中比比皆是,但能有如此玲珑心思的绝色美人,倒也算是难得一见。
裴淮收回目光,他虽暂时不动姚氏,却也不妨拿宫正司开刀。
“宫正司办事不力,典级以上女官俱罚俸一年。刘司正才不堪任,着贬为女史,即日起调离宫正司,以儆效尤。”
言罢,裴淮拂衣起身,在一片恭送声中起驾回宫,自始至终都没有多瞧姚秀女一眼。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