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应过度,沈韫珠连忙掩饰过去,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且说来听听,若敌暗我明,当如何取胜?”
裴淮摩挲着墨玉扳指,状似随口一问。
这题出得还算浅显,身为南梁名将之女,沈韫珠立时便能对答如流。但她故意停顿了一会儿,故作犹豫地道:
“应当虚实相生,诱敌深入,伏以击之?”
似乎静默了许久,又似乎只是须臾,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带着气音的低笑。沈韫珠不由得抬眼望向裴淮,心如擂鼓。
裴淮看出沈韫珠身子都有些僵了,便抬手将她拉到身旁坐下。没急着回应沈韫珠,而是将个中道理掰开了、揉碎了,明明白白地说与沈韫珠听。
“早些年朕做储君之时,常年在外领兵打仗,御下极严。一向奉行的是有功必赏,有错必罚。若不能做到令朕满意,朕可不会徇私饶你。”
裴淮话锋一转,接着道:
“而你若安安分分做个宠妃,朕会更多顾念昔日情分,尽可能地护着你,不会教你遭什么罪。”
“如此,你还执意要和朕先论君臣吗?”
裴淮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沈韫珠的面颊,视线紧攫住沈韫珠的眼睛,不准她有丝毫躲闪。
凝望着男人那双平静幽深的凤眸,沈韫珠僵直的脊背蓦然松懈下来,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
这一步棋,虽是剑走偏锋,但好在她赌赢了。
“妾身愿意,还望您能给妾身这个机会。”沈韫珠不假思索地说道,仿佛早已下定了决心。
听清沈韫珠的回答,裴淮微眯起凤眼,目光毫不收敛地落在沈韫珠的脸庞,仿佛在仔细端详一般。
“这般心甘情愿,你想从朕这里求什么?”
沈韫珠在心底飞快斟酌了一番,挑了个在她看来还算合适的回答。
“妾身想要四妃之位。”
裴淮听罢蓦然失笑,意味深长地反问道:
“仅此而已?”
还以为这女子有多大的野心,却原来一个四妃之位就能打发?
“妾身还想保全自个儿和家族,挣得一世富贵荣华。”
沈韫珠见状便又补了一句,继而神色坦然地问道:
“皇上会嫌弃妾身是个俗人吗?”
“如若你同朕说,你想求什么帝王真心,朕才真该嫌弃你蠢了。”
裴淮淡然回应,眼底划过若有似无的讽意。
诚如容贵嫔所言,裴淮是真够狠心薄情的。沈韫珠不禁一阵唏嘘,深觉后妃爱上皇帝是件多可悲的事。可偏偏总有人要一头栽进去,结果自然是不得善终。
似是觉得这话有些伤人,裴淮纡尊降贵地剥了颗葡萄,亲自递到沈韫珠唇边,放缓语气,许诺道:
“只要你始终同朕是一条心,所做之事不触及朕的底线,朕不会吝啬对你的宠爱。”
沈韫珠低眉敛目,面上顺从地吞下晶莹剔透的葡萄肉,心底却是不屑地轻啐。听听这话说的,仿佛她很稀罕皇帝的恩宠一般。打一巴掌再喂颗甜枣儿,就指望着能驯服她,做梦。
咽了咽满嘴的酸甜味儿,沈韫珠抬眸问裴淮:
“妾身斗胆,敢问皇上的底线是什么?”
裴淮擦干净指尖,直言不讳,“朕最看重的,一是皇家颜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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