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
“你说什么?”
裴淮赫然抬眸,仿佛没听清似的又问了一遍,这回语气中当真染上了几分怒意。
沈韫珠迎着裴淮的目光,非但不改口,反而字字清晰,咬金断玉地说道:
“妾身说,绝无可能。”
“娴容华!”
裴淮一拍桌案,终于忍不住撂了句狠话道:
“朕看你是该出去醒醒神了。”
沈韫珠紧咬着下唇,眼眶微微泛红,却仍倔强地不肯服软。随后一句话都没说,扭身便走出了御书房。
裴淮心中虽怒,见状还是不由得慌了下神,想挽留却又碍于面子张不开口。他只是话赶话说到这儿了,没有真想让沈韫珠出去罚跪的意思。
裴淮烦躁地拧眉,忽而瞥见秦妃在一旁欲言又止,不禁道:
“皇嫂,珠珠她——”
“她平日并非如此蛮横之人,只是今儿个不知是怎的了,回头朕再说她。”
裴淮暗叹一声,起身亲自为秦婉烟斟了一杯茶,赔礼道:
“朕代她向皇嫂赔罪,还望皇嫂勿怪。”
秦婉烟匆忙起身,口中连道“不敢”。
“皇上,”秦婉烟听了好半晌,总觉得这俩人仿佛没说到一起去,不禁猜测道,“妾身和公主的事,您是不是没告诉过娴容华?”
裴淮颔首道:“当年之事说来话长,朕也不好同她讲清楚。”
秦婉烟顿时了然,不由得摇头轻笑。见裴淮望过来,秦婉烟低声解释道:
“妾身瞧着,娴容华并非是一意孤行,还故意要同您呛声的。或许她只是……”
秦婉烟顿了顿,仿佛斟酌了下措辞,这才缓缓道:
“她只是气不过您一味帮着妾身说话。”
裴淮不禁愣住,他倒是从未往这处想过。只因沈韫珠一直表现得太过贤惠大度,救昭宁公主时是,救令昭仪时也是。
裴淮知道自己皇帝的身份摆在这里,沈韫珠必然会有所顾虑,不愿轻易交付真心,所以才能毫无芥蒂地去救他的嫔妃、他的子嗣。
却不知从何时开始,沈韫珠竟会认真计较起这些了。
秦婉烟见还在裴淮出神,急忙提醒道:
“皇上,今儿个外头寒风正紧,方才还刮起了雪点子,您快去瞧瞧娴容华罢。”
“多谢皇嫂提醒。”
裴淮在心底倒吸了一口冷气,连忙追出去哄人。
裴淮大步朝外走去,猛地一把拉开门,险些又让姜德兴摔一趔趄。
裴淮扫了眼空空如也的阶下,心中顿时浮现出一丝不安,急切地问道:
“娴容华人呢?”
姜德兴抬手扶正了帽子,结结巴巴地道:“娘娘她,她,她直接回宫去了……”
裴淮闻言心下微松,又不禁轻笑一声。
也是。这女子都敢跟他撂脸子,会听话挨罚才怪了。
见裴淮抬步便要迈出廊檐下,姜德兴连忙跟在身后,捞起大氅替裴淮披在肩上,“皇上,您这……”
裴淮拢起氅衣,头也不回地道:“不用跟过来。”
姜德兴只得顿住脚步,目送着皇上往重华宫过去,转头却见秦妃走了出来。
“秦妃娘娘,可需奴才替您传顶轿辇过来?”姜德兴连忙小跑回去,躬身问道。
“多谢姜公公好意,”秦婉烟看向姜德兴,微弯的眉眼显得端庄温柔,“只是本宫想自个儿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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