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戌时,他们就已经下了半山腰了。
这时,一只强壮威武、眼神锋利,像是要吃人的雄鹰盘旋在上空,发出了警告似的声音。
“唳!唳!唳!”
这只鹰一直盘旋在上空,却在经过他们时停了下来,随后双眼一眯,嘴巴一张,嗷叫得厉害,翅膀更是挥舞扑腾地掉了毛,其中一根就真的掉到了她的头发上。
姜水芙恐惧地仰了仰头,脚步也不听使唤了,何碑卿也停下,摘了她头上腥气十足的炸开扑棱的毛。
他正色道:
“你猜得没错,是他,这是他私兵所豢养的情报鹰,夜间最是厉害,不过一般都只他亲自调动,而且这鹰,只有京城才有。”
意思就是,他回来了。
他知道她跑了,要抓她!
没有时间再拖延了,他覆上她们两个的手就打算加快步伐藏进林子里。
可这时,一只冲霄凌天箭就射了下来,钉在细长的竹子上,一箭贯穿两半,竹子轰然倒塌。
还没完,这箭居然顺势直直地继续贯穿下一根竹子!
直到箭力耗尽,竹子也倒了一片,路况瞬间明了,不再隐蔽,不好藏身了。
而这倒下的竹子越看越震惊,越看越可怖,竟然零零碎碎地拼凑而成一个字:九!
沈极昭排行第九,这是他的专属字符!
姜水芙知道,这是沈极昭命令她停下,但她偏不:
“这条路走不通了,我还知道另外一条路,鹰是闻着气味寻来的,听觉更是灵敏,只要我们入水,它就捕捉不到了!”
何碑卿的眼眸亮了,这是个好办法!他没想到她竟然思量得如此全面,又当机立断,称得上聪颖二字。
他的希望升起没多久,一道幽幽悠长的声音就掐灭了这希冀:
“可是我不会水。”
他们三个之中,唯一一个不会水的人就是姜水芙,这条路行不通。
只见身后的飞影轻功声越来越明显,紧身衣扫过竹叶唰唰地暗示着来人至少有二三十个。
何碑卿来不及纠结,只好拉着她们跑,直到跑到她所说的那片河,他才抱过姜水芙的腰身,抓住蟠桃的手一同跳了下去。
“抱歉了。”
霎那间,水里响起了几道闷声,掀起一阵水花,不过幸好,夜里根本看不见。
沈极昭赶到的时候,已经人去无踪了,只剩侍卫跟他大眼瞪小眼。
他火冒三丈,浑身都要燃起来了,一拳打在竹子上。
竹子断了,竹丝瞬间无孔不入地扎进他的手腕掌心,血珠滴滴答答地冒了好多,一片鲜红,却比不上他眼眸猩红。
他团了团宽大衣袖下的东西,更加愤怒,恨恨地吼道:
“一群废物!是他吗?”
侍卫跪地拱手就,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吞吞吐吐地禀告:“看不清,武功和身形像。”
沈极昭气得腮帮子鼓鼓的,像是塞了几颗饴糖一般,只不过这糖是苦涩至极的滋味。
他整个脑袋都是苦涩的酸水,排山倒海巨浪翻涌一般地在他的每一根脆弱的弦中横冲直撞,一一斩断。
他只觉自己即将四分五裂,炸裂成碎。
衣袖中的手不自觉地用力,里面挣扎着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将他的神思堪堪拉回一点,他猛地抽出剑,剑气嚣张霸道,把这些竹子全部砍了。
没了任何的阻挡,前方一片光明,一目数里,他的眼神却难掩颓废不震:
“他就这么好,即使他是孤安插在你身边的探子你也能无限次相信他,即使他把你拱手送人你也能原谅他,而这些对于孤而言,竟然都是可望不可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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