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月前,我们根据耶律器先生的身体报告推测,他至少还能维持两年的正常生活。”
以往的数据、检测报告……庇涅对于曼拉病果然是很清楚的,而且研究已久,医疗所的掩饰也肯定是官方授意的。
他们都说出了“过往数据”这个词,发生在耶律器身上的事,在这个研究员的嘴里却还是含糊其辞的“变化”。
他们就这么忌讳吗?
舒凝妙把自己整个人都掩在舒长延身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哪怕已经签了异能契约,她也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研究员一边汇报,一边蹙眉:“但是现在,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和六个月前完全不同了。”
“所以?”
“他很快要死了。”
“原因呢?”
“暂时没有检测出原因,这就是我们所有人都会遇到的意外。”研究员很平静地说道:“就像有十万分之一概率出现的基因变异,无论怎么筛查,还是会有这样的孩子诞生,人身体的变化不由我们决定左右。”
“挺好的。”昭转过来,面上挂着官方的笑容:“你为你们的无能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借口。”
葛文德抬手止住了研究员继续反驳:“我们希望能解剖他的遗体,找到原因。”
耶律器放下遥控器,终于插嘴,声音极为沙哑:“我已经死了吗?”
“趁着现在,你还可以签自愿捐赠书。”
葛文德声音不带一点感情,听起来让人打心里不舒服:“既然无论如何都是一样的结果,不如考虑怎么用既定的结果带来一点意义。”
昭搁在膝盖上的手指骨节因为绞紧而发出咯吱的脆响,笑容弧度依旧,没有说话。
耶律器拿起手旁边的册子扇了扇风:“好了,我考虑一下。”
葛文德不依不饶,站得笔直:“我以为今天你们大驾光临,就是为了把话说清楚的,你们应该知道异能者病人遗体对我们来说有多重要吧,这么多年了,从那时起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先前舒凝妙觉得维斯顿情商有问题,实在是有些错怪他了,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他的同事在这方面也是旗鼓相当。
葛文德短短几句话,就把原本已经缓和下来的气氛煽动得又紧张起来。
“够了。”站在一旁沉默许久的舒长延突然侧头看向葛文德,眼神锐利,冷声道:“都出去。”
昭紧接着说道:“这事之后再说。”
舒凝妙第一次听舒长延用这样异常冷厉的语气说话,但他杀意肃穆,显然比任何话都好用。
葛文德那居高临下的神气在行使者实打实的杀意面前占不到任何便宜。
研究员面面相觑,只能t移动脚步,接连离开房间,直到房间里只剩下他们四个人,葛文德回头说道:“半个小时。”
门重重阖上,昭长叹了一口气,笑嘻嘻地招手示意舒凝妙过来坐,一边对耶律器说道:“之前不是说还能活两年吗,还真是撞了大运啊。”
舒凝妙一直暗自观察着昭。
他脸上展露的表情仿佛没事人一般轻松,看不出一点探望将死之人的沉重。
“天注定的,也是没办法的事。”耶律器摸了摸后脑勺的发茬,从这个角度,才能看见耶律器剃得极短的头发下乌黑蔓延的血管。
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头发,让整个头部看上去像是一颗充血的球。
舒凝妙心里渗进一丝寒意。
“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
耶律器把目光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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