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也不恼,重新坐回琴凳上,打开前盖:“只是随便弹弹。”
他把另一张琴凳放在旁边,示意舒凝妙坐下。
他又开始弹奏刚刚那首曲子,温柔、轻快,简直不像是他这个人能弹出来的旋律。
舒凝妙坐在他身边,在钢琴上随意按了几个键,发出乱七八糟的杂音。
她学过钢琴,当然,也只是为了在宴会和沙龙上有话可说,不至于被人忽略。
时父最害怕的就是丢人,她还没琴凳高的时候就为她请过各种家庭教师。
让她看,这都是没有意义的事,她不喜欢弹琴、学习时也感受不到任何乐趣,但如果她这么觉得,生活里又有什么才是有意义的?
时毓从这几个刺耳的杂音里听出了她的不满,不解地抬眼,但只是稍稍停顿了片刻,居然改变曲调,配合着她胡乱按下的无序音符继续弹了下去。
纷乱的音符化解在他骤然改变的曲调里,变作了一首新的旋律。
舒凝妙指尖放在黑白键上,突然认真地按了下去。
她弹的是一首节奏极快的练习曲。
——许久没碰过钢琴,她只记得这首之前反复练习的高难度曲目。
舒凝妙在音乐上没有时毓的天赋,学习只是靠成百上千次的练习堆积出肌肉记忆,没有感人的旋律、也没有倾注的感情,只有指尖越来越快的旋律,越来越高的调子,覆盖住了旁边所有的声音。
细密的节奏如同狂风骤雨,没有任何可以插进的余地,时毓指尖被迫顿住,凝目看着她。
舒凝妙落下最后一个重音,才转过头回应他的视线,幽幽道:“你怎么不配合我?”
时毓失笑,她才是弹错了好几个音的人,说话反倒理直气壮起来:“你看上去并不想让我配合。”
“知道就好。”舒凝妙低下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黑白键,抬眼时,眼睫下瞳孔和眼白形成分界鲜明的冷意:“别做让我不开心的事情。”
她松手离开琴键,端正地放在膝上,时毓面带笑意,索性也放下手,俯身轻轻抬起她的手:“怎样才能让你开心,跪下来,吻你的指尖,俯在你脚下,想必你的喜爱会多一点?”
舒凝妙冷淡地笑了一声,翘起指尖,将手微微抬高一些,从他手里抽出来:“你可以试试。”
时毓抓住了她的指尖,放低身子,冰冷柔软的唇落在她的指尖上,又变得有些温热。
他就着这个姿势抬起双眼,嘴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浅灰色的眸子里波光流动,铂金色的细羽长睫,像是覆在他眼睛上的雪。
“只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他意有所指道:“你也会不开心吗?”
她时常会觉得时毓像获得人形不久的精怪,对社会和道德的感知怪异得惊人。
就算他杀了个人,把尸体藏在钢琴里,也会对她说这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所以她根本判断不了他口中的无关紧要是什么程度。
只是这事大概率和她无关,时毓才这么说。
舒凝妙微微蹙眉:“最好是真的无关紧要。”
为了一个艾瑞吉,她和时毓还不至于到翻脸的地步,警告只是点到为止。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够莲凪跟艾瑞吉说清楚了,她抽出手,推开时毓,回头看见艾瑞吉站在窗前,怔怔地看着他们t,一动不动。
莲凪站在艾瑞吉身后,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舒凝妙走过来,隔着一层窗户,抱手对艾瑞吉说道:“以后别过来了。”
她仿佛宣誓主权,口吻理所当然。
只一句话就让艾瑞吉瞬间脸色惨白,舒凝妙知道她脸皮薄,才故意这么说。
她和时毓之间还有层男女朋友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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