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有别的事情让他离开庇涅的政治中心——他的主张和庇涅的主流政治主张相悖。
大多数人都认为把潘多拉的心脏用于大型战斗设备才是更明智的选择,就像他主持开发的实战模拟系统那样。
他们需要扩张、需要战争,想要让庇涅成为世界的主人。
在开发实战模拟系统时,议会大多数人已经察觉到了他的不好控制,他离开议会是迟早的事情。
他确实不擅长政治。
在权力面前,人们习惯无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谁的嫉妒,谁的忌惮,谁的恐惧,他都明白,这个世上有赞成他的人,就有反对他的人。
有人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他身上,认为他才是能真正拯救庇涅,带来未来的人。
也有人憎恨他的才能,诅咒他断手断脚,以后永远当个傻子。
而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他都不在乎。
就像蚂蚁和人类无法互相理解一样,任何寄托于他身上的希望,都只是源于“无知”。
“你不生气吗?”
舒凝妙在他旁边侧身探出一个脑袋,用手比出枪的手势晃了晃——如果有人这样陷害她,她一定会狠狠报复回去。
比起生气,他的表情更偏向轻蔑。
维斯顿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她身上,在恍惚中仿佛看见了她第一次走进办公室的模样。
他彼时失意,对任何趾高气扬的特权阶级都毫无好感,舒凝妙被他迁怒,满脸都写着直白的不耐。
无论有没有戴着昂贵的首饰,衣着华丽与否,舒凝妙都没有任何改变。
变的是他自己微妙的心态。
维斯顿就这么静静地凝视了她很久,半晌,修长的手指轻轻碰了下她的额头,指尖夹杂着冰冷的气息:“人类最基本的问题不是邪恶,而是无知。”
舒凝妙仰头,那指尖力道极轻地从她眉眼间垂落:“03号绛宫石确实丢了,你打算怎么洗脱自己的嫌疑,聪明人?”
“我会想办法。”
维斯顿的手略略停住,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恕我直言,就算有绝缘晶体盒,把绛宫石一直放在身边也不是明智的选择,舒凝妙小姐。”
“那就是没办法——”
舒凝妙直接无视他后一句话,继续说道:“可是我有办法。”
洗清维斯顿的罪名,根本不需要找到绛宫石。
她眼里闪烁的神光比所谓的办法更有吸引力,让人移不开视线。
舒凝妙得意瞥了他一眼,才拿出一部样式普通的终端——从那两个研究员身上摸出来的,还有一半的电。
她用『神经连接』侵入了这部终端。
为了防止研究中心通过终端追踪到她,舒凝妙已经把终端里的生物识别锁和网络系统全都破坏殆尽。
现在这部终端就是一块只能使用基础功能的板砖。
在维斯顿的注视下,她按下一个键,终端开始播放不太清晰的录音——
“这次拿走02号的绛宫石,可没有维斯顿替你担下这个罪名了。”
……
“我没有办法,我拿走03号绛宫石,只是想研究几个月再放回去……”
“你第一次弄丢03号绛宫石的时候,我就应该放弃你……我绝不会在议会为你周旋一句。”
四周安静得可怕,维斯顿安静地听着录音继续往下播放,直到这段不足一分钟的录音停在终端被葛文德摔碎的怒气之中。
舒凝妙挥了挥手上的终端:“凭借这个,应该可以洗脱你的嫌疑了吧。”
说完,她也没有借机提出什么要求,爽快地把终端丢给维斯顿:“你自己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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