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花瓣似的的香水味,混合着美酒淡淡的醇香,水晶吊灯照得场地恍若白昼。
舒凝妙恍惚一瞬,被忽然大亮的灯光闪了闪眼睛,蓦地回过神来。
盛极的灯光映在她眼里,留下晃动残影,或许是被这光鲜亮丽的舞台刺激出了幻觉,她竟然在这穷奢极侈的馨香中嗅到了属于潘多拉的刺鼻气味。
像针一样尖锐的气息将她的视线肢解成两个世界。
奢靡安逸的晚宴,和她脑海中不断闪现的残酷景象互相交错。
在舞池中转动的女宾,高跟鞋打在地板上笃笃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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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闭病房里,生命监测仪逐渐停止的心跳声。
指手画脚的男人腆着肚子大口地喝酒,呼吸喘急。
挤在狭小收容所里的曼拉病人,拖着腥臭溃烂的身躯痛苦地呼吸,发出破风箱般的声音。
艳色照人的男女相视大笑,明亮快活,毫无对明日担忧的阴霾。
面无表情的人头滚落在地,鲜血如泉涌般从脖颈间的断口处狂喷而出,星星点点的湿热洒在她脸上。
时毓指尖勾过她的手心,忽然松开手,朝她倾身低下头,似乎在和她说什么。
宴会人声嘈杂,她什么也没有听见,交响乐声、笑声、舞蹈的声音杂糅在一起,像是一道悠长的耳鸣。
背景欢快的交响乐戛然而止。
世界像是被逐渐消声般安静下来,一时间她莫名成了在场所有人的关注的焦点。
她后退几步。
时毓对她微微一鞠躬,将手送到她身前:“我的未婚妻愿意和我跳舞吗?”
舒凝妙用只有他们俩人能听得到的声音低声回答:“很快不是了。”
时毓抬起眼,淡色的唇瓣上隐约浮现一丝微笑,没有退让的意思:“你喜欢什么样的关系都可以,这是今晚的最后一支舞曲了,作为主家,我不能不跳。”
周围安静地仿若真空,连其他人的呼吸声也没有。
这样的死寂十分容易使人生出不合时宜的幻觉,她的脑海在这片真空里嗡嗡作响,想起两人一起学交际舞的时候,时毓还不怎么擅长在其他人面前说话,交际舞向来需要俩人配合练习,但女步比男步简单得多,她第一堂课就学完了女步,之后每节课都顺着男步无聊地假装踩时毓的脚,他在老师面前神色不动,下了课才微笑着把脸凑过来发难:“三十二次。”
她将手重新搭在他手心,身子微微后倾:“时毓,这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你。”
时毓带着笑意看着面前她那双眼睛,牵住她手,将她轻柔地拽向自己怀中,划开舞步。
白色的裙摆回旋展开,从容扫过他的小腿,时毓低下头,掌心贴合着她微凉的指节,同时踩在一拍上,配合得默契而协调。
无论心里怀着什么想法,但此刻他们在闪耀的灯光下看上去完全契合,如梦似幻,看不出丝毫瑕疵。
舒凝妙趁着旋转的间隙里错开和他对视的眼神,抬起胳膊,将手放在他肩膀上。
前倾时他呼吸掠过她耳畔,浅色的发梢扫过她额角,有些痒痒的的。
她问道:“格拉纳夫人呢?”
时毓神情专注,灰色的瞳孔雾蒙蒙的,看不清楚在想什么,他的声音重叠她出口的问题上,太了解她想问什么:“在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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