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凝妙听到这话,才睁眼看他,心想原来兰息也和他有过矛盾,只不过被他患病将死的消息盖过去不提了,他还真是遭天谴了。
模糊的影子里血肉贴着骨头生长出来,一副更年轻有神的微生千衡的面容出t现在她面前,悲悯的眼神垂下来望着她。
“我曾经为保护我的国家和子民而战,所有人都觉得我们是解放庇涅的英雄,我自己也这么天真地觉得,我觉得那么高尚,直到庇涅开始主动侵略……议会说资源是有限的,需要掠夺的。”
微生千衡望着自己的双手:“艾德文娜和兰息都不愿意再以行使者的身份战斗,只有我还在拿着剑。”
他再次砍掉悲号的孩子的头颅的时候,却忍不住想,他们是不是无辜的?
这些孩子,是否和曾经的庇涅人一样无助?
年轻的战士第一次对自己的剑产生了迟疑,身后是支撑他十余年的信念,此刻却在阳光下暴露出微妙的罅隙,前方是不知去处的悬崖,每一步都有可能踏入万丈不复的残酷深渊。
他站在真相的荒原里不知为何而战,连一个可以为之挥剑的影子都看不见。
什么是对的。 网?阯?f?a?b?u?页???f?ū???è?n??????Ⅱ?⑤?﹒???ò??
什么是错的。
需要对战争或死亡负责的有很多人,但只有那些悔过的人才会为此痛苦。
他在病床上苦苦煎熬的十年,无数次猜想,患上曼拉病是否是一种咎由自取的报应——因果报应。
他清洗议会,觉得杀掉这一批人就好了,但人一茬一茬地换,欲望和战争从未停止。
死去的三百年后,他看着庇涅一代又一代换届,人一个又一个死去。
这些异能者们和他一样骄傲、痛苦、迷茫,一次又一次重蹈覆辙,这世间从来就没有什么新鲜故事,不过是一条弦流之河中无数相同的轮回。
“我比你们任何人都了解人类是什么样的东西,人是无法被拯救的。”
微生千衡低声地笑:“英雄从来就不存在,存在的只有人类的幻想。”
他将手放在胸口,舒凝妙眼睁睁看着他的手指陷进血肉,生生捅进骨缝间的罅隙,握住了什么东西。
一把巨剑从他心口缓缓抽出来,剑身黑沉无光,是和舒长延手里一模一样的那一柄处刑人之剑。
这世间不可能同时存在着两柄相同的剑,但他做到了,微生千衡利用弦流,突破了时间线的限制,将过去的事物带到了现在。
“你总觉得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我。”
微生千衡张开双臂,手指擦过剑刃:“没有我,这个星球依旧在走向毁灭,崇高的理念在欲望面前根本无能为力,它永无止境地剥削着每一个人,就像无论重来多少次,你都会发现,你的欲望一定会害死你。”
“这两个月,我如你所愿,什么也没有做——我给过你机会,也给了你时间。”
微生千衡仰起头,黑发哗地散开来,在半空中纵身飞下,举臂挥剑:“接下来的一切由我接手,你就安心去‘死’吧。”
眼前的白光,劈开了周围的黑暗。
她身子骤然从弦流中抽空,身子竟然还处在联合大厦的中间,继续往下坠。
然而这次,袭面而来的杀意却是实体的。
她眼前的不是一直以来折磨着她的阴魂不散的幻觉,微生千衡正在重塑肉身!
“铿锵”一声。
两把郗金长剑在空中拉出一道惊人的火星,舒凝妙以左手抬剑格挡,手腕到虎口都被震得没了知觉。
身下联合大厦外部的墙体被剑气的余波轰然击碎。
两人一上一下,双剑僵持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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