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不止的晚风从薛溶月身边掠过随即远去,被长风扬起的裙摆在夜色中落下一层层涟漪,耳边碎发漫不经心落在她的脸颊上。
薛溶月颔首,抬起眼皮,看向不远处山寨最高的屋子:“盯住了吗?”
净奴心神一凛,随即点头,犹豫片刻后终是没有忍住问道:“娘子,山上危险,何苦在这个时候去冒险,您的安危最要紧,不如等尘埃落定后再去探探秦世子的口风,如今您与秦世子关系这般要好,想必秦世子不会隐瞒的。”
“不行。”
薛溶月摇了摇头,淡淡道:“山寨里这么多山匪,要想一网打尽,绝非那么容易,秦津与姬甸想必借的有援军,等到援军一到,便不知会是什么形势了。事关兄长的下落,我既然在这山匪窝中呆了这么久,没道理在最紧要的关头退缩。”
“兄长的下落”这五个字一出,净奴便知劝不动了,缓缓地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反复思索着偷偷带上山的毒粉毒烟还有多少。
不论情况多么险峻,她都要确保娘子能够平安无事,其余的她并不关心。
只希望秦世子与姬郎君能够一切顺利,娘子也能少些危险。
经久不停的风声中隐约传来沉闷的轰鸣声,似是闷雷在厚厚的阴云中炸响,湿冷的潮意凝聚在层层叠叠的枝头,由近到远依次亮起的火光在不安地跳跃,巡逻的山匪行过门前,脚踩在泥土与沙石铺就的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他们口中打趣着,时不时发出毫无忌惮的笑声,随即又被呼啸的长风死死压下。
亥时初刻,几道自山寨四面八方亮起的火光冲天。
山寨彻底乱了起来。
夹杂着火光的黑烟滚滚而起,直冲苍穹,将飘在远山上厚重的阴云都遮挡起来。
火势凶猛,几欲吞天,止不住般往外蔓延,呼喊声、喧闹声、求救声、脚步声在这一刻疯狂响起,即便离起火的地方稍远,薛溶月仿佛也感受到了那一股股袭来的热浪。
“娘子。”
骆震神色凝重地跑了进来,已经来不及去擦脸上的热汗:“那几名山匪都被迷晕了过
去,五花大绑在树梢上,下了十足的药量,嘴也被堵住了。”
“去吧。”薛溶月面色如常,吩咐道,“将舒曼救出来之后立刻下山,躲在我们事先商量好的地方。”
骆震闻言却不愿意迈步:“娘子,您将人手都派去救郑娘子,只带着净奴与两名护卫行走,属下实在心有不安,不如......不如让我跟着一起去,营救郑娘子的人手众多,也不差我一个。”
薛溶月道:“你将舒曼安然无恙救出,便能安了我的心,我没有了后顾之忧,自然会平安无事。”
她的语气带着毋庸置疑,挥了挥手:“去吧。”
骆震见她态度坚决,满脸无奈,踌躇了一瞬只好应命离去:“那娘子多加保重。”
骆震脚步匆匆离去,约莫一刻钟后,净奴快步推门走了进来。她已经换了一身更为轻便的胡服,进门后,冲着薛溶月点头:“郑娘子已经被救出地牢,骆震正准备带着她下山。”
净奴一头的热汗,喘着粗气道:“火势已经蔓延了起来,有不少官兵冲上山来,那几人果然逃向了后山。”
放下手中的茶盏,薛溶月站起身,指尖摩挲着腰间挂起的长鞭,轻轻颔首:“走吧。”
话音刚落,两名护卫从房檐上纵身一跃,四人系好斗篷,趁着混乱之际踏出屋子。
火光是先从粮仓烧起来的,罗弘方瞧见这一幕后已经为时已晚,心惊肉跳地看着远处熊熊燃烧的火焰,随即便见姬甸领着数十名山匪神色鬼祟,朝他居住的屋子袭去,他顿时狠狠地拍了拍窗台。
他虽蠢笨,但这么大的变故发生在眼前,即便官兵还没有冲进山寨,一切没有尘埃落地,他也心知大事不妙,一双阴狠的上斜眼眯起,阴恻恻盯着姬甸远去的身影,眼皮狠狠抽搐,映着火光的双眸迸发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