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今日这“哄”的方式不够温情柔软,但也亏他想得到,利用她那份不由自己的好奇心,将她钓到饭桌上来。
两人默契地将信的事决口不提,像一切都没发生。
从前常常也是这样,为点记也不再能记得的琐碎和他赌气,得他好言哄劝也好,严厉斥责也罢,总之她的目的,无非是要他不能漠视自己。
听见庾祺还不知道杀死关展的真凶是谁,可叫九鲤宽了心,又有暖衣饱食,次日早上鼻涕就不见再流,药也不必再吃了。既已病愈,不好再耽搁,只怕落在庾祺之后,马上便梳洗换衣裳,领着杜仲去寻叙白,急着要出门找那姓楚的外乡人。
走到那边,叙白因不放心她的缘故,不慌不忙,一再问她大安了没有。
九鲤见他安安稳稳坐在椅上,手中卷着本书,反去催促,“哎唷你怎么积粘起来?我自己好没好难道我不清楚?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我叔父开的药?叔父都许我出去了,你倒在这里磨蹭,到底是为谁的事?”
叙白只得丢下书起身,吩咐人备车套马,三人寻访到三彩街的缘居客栈内。
这缘居客栈装潢富丽,后院是栈房,外头四间铺面打通,设着二十张八仙桌,是专管吃饭的地方。因下着雨,又未至饭时,客人不多,不大嘈杂。九鲤走进去便隐隐绰绰听见个熟悉的声音,歪着脑袋朝左面一个逼仄的雅间内望去,竟是李员外那胖胖的身子坐在里头,正唾沫横飞与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谈事。
伙计忙来迎待,问是吃饭还是住店。九鲤不答,暗拿胳膊肘将叙白拐了一下,朝那雅间内递一下下巴。
叙白望进去也瞧见李员外,便指向紧挨着的另一雅间,与伙计道:“我们吃饭,就坐那间屋子。”
三人随伙计进去,随便要了几样菜,便阖上门来静听隔壁说话。
所料不差,与李员外谈事的正是他们要寻的那位楚大官人,略带蜀地口音,正悠哉笑道:“罢了罢了李员外,我看用你们江南话讲,您有些‘拎勿清’。您当我外乡人消息就不灵通?我听说了,现今您那荔园出了两条人命案,而且都不是病死的,是给人杀死的!眼下这情形,您还来和我漫天要价?”
李员外前头还当人不知道这事,要价要得振振有词,此刻听见人已尽知,脸色渐渐转得颓然,又尚有些不甘,“我原当你不是诚心要买,没想到你倒打听得一清二楚。既你是诚心看中我这园子,那么好了,按你出的价,就一万两!”
“您看看,您又‘拎勿清’了,当初我出的是八千两,不是一万。”楚大官人笑着攲在椅背上,一掀衣摆翘起腿来。
李员外当即瞪圆眼,当初那八千只当他是为赌气,谁知这会倒真按这价钱来谈。
楚大官人又一笑,“而且八千两只是闹鬼的价格,如今又闹凶杀案,可就不能再按八千算了。这样吧,我也不欺你,一口价,七千。”
见李员外不吭声,他又悠然道:“做买卖全凭自愿,我不强人所难,我看李员外再回去考虑考虑,若考虑好了,我随时在客栈奉候。”
须臾听见椅子吱嘎一响,想是李员外离席。旋即像是又进来个人,口音南北交杂,也夹着点南京话,“楚四爷,价钱压得太低,这李员外不
会不肯答应?咱们来时可有交代,可一定要拿下这园子。”
“放心,若说这园子闹鬼,那还是子虚乌有的事,有人信有人不信。眼下情形不一样了,是实实在在有人枉死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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