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很有礼,又不曾冲撞咱们。”
庾祺满心无奈,不欲理她,看见一家装潢清幽淡雅的酒楼,扭头与张达道:“我看就这里吧,懒得再往前走了。”
张达抬头一看,好嚜!岚松楼!这可是曲中一带最贵的酒楼,好些有名的妓家都是朝这楼里叫酒饭款待贵客,亦有许多外地富商才子在此摆席设宴。
他站在门前踟蹰不前,偏杜仲拉着他道:“走啊张大哥,师父都进去了。”
一进去,见店内四甃皆有各地才子题诗题字,一径题到楼上去,雅间内又挂着些名仕画作。推开几扇窗,秦淮河尽收眼底,河中画舫游船川流不息,沿岸行人熙来攘往。
九鲤站在隔扇窗前,欢喜得直叫庾祺来看,“叔父您看河里,好生热闹!瞧那些姑娘,打扮得真好看!”
庾祺刚要完一席酒菜,缓缓走到窗前来,“真是时人不识苍生苦,那些姑娘未必想有这份热闹。”
九鲤原觉得他这话有些扫兴,可忽忆起荔园那位柔歌,又觉得他这话不错,再看画舫中那些歌伎舞伎,仿佛个个言不由衷笑不由心。
她拉下笑脸,“您说得不错,我不过是‘十指不沾泥,鳞鳞居大厦①。’之人。”
因见她神色颓落,他又不忍心,转开话峰,“这回你总不会再怨我日日把你拘在家里了?”
她轻哼一声,向上抬着眼珠子,“那往后也要常许我出来逛逛才好。”
庾祺没奈何地笑一笑,朝河中望去。水流自西向东,稍有湍急,想是前夜下过暴雨的缘故。因而转头问张达:“此处离尸体打捞上来的地方远不远?”
张达正在桌前暗暗算账,算到心痛处,哪里还听得见人说话?还是杜仲走到他跟前敲了敲桌子他才醒过神来,“先生方才问什么?”
“我问此处离打捞起汤成官的地方远不远。”
他走到窗前来张望一会,朝下方不远一座石桥指去,“就在那桥底下捞上来的。先生问这个做什么?”
“我不过是在想,他是从何处跌下河而已。”
张达摆着手往桌前走,“嗨,管他哪里跌下去的,反正不是他杀就不关我的事了。明日叫他老婆来把尸首领走,这事就算完了。”
九鲤忙跟去,“怎么就完了?我的东西还没找回来呢。”
他坐定了讪讪一笑,“不是我推脱,我看姑娘的东西八成都随汤成官掉到河里了,现今不知冲去了哪里,姑娘总不能叫衙门为了几件首饰把秦淮河捞一遍。再则说,衙门有规矩,替人打捞财物需得事主出银子,赔这许多人力财力,也不值当不是?”
九鲤无话能
驳,只得气呼呼拂裙坐下,“衙门里的人都是这样当差?”
张达不以为耻还反以为荣地笑道:“我还算尽职尽责的嘞!也不是我背后说人,我告诉你,从午晌我带了尸体回去,王大人不过随便吩咐了两句,根本不大放在心上。”
“那叙白呢?”
“齐大人不是这几日告了假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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