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山凤到衙,一问小吏,说是昭王刚到南京,王大人赶着去都察院官邸述职敬陪去了,交代这几日衙内大小事宜全凭叙白做主。
叙白暗中冷笑,踅入案后落座,翻检文牍,“这两日衙内可有什么要紧事么?”
小吏回道:“没什么紧要,不过是按部就班。只是前两日出了桩命案,眼下张达正在追查。”
“死者是谁?”
小吏将初情说明,别的也知道得不大详细,叙白原没大当回事,却听小吏说完后又笑道:“说起来还亏得上回那位庾先生,张达请他来验过尸,的确是他杀,否则都要当此人是自己酒醉后掉进河里淹死的。”
“庾先生?为什么请他?”
“大人还不知道?那死者曾偷盗过庾家的东西,也真是凑巧,张达奉大人之命替他家查访贼人,第二天这贼就淹死了。”
原来如此,即刻叫了张达问明,正说着,衙役来传话,说是庾祺与九鲤正在衙外,欲请张达同往汤家宅内查看,叙白便与张达一同出衙来会。
九鲤今朝一见叙白,又与往日不同,心想他八成知道些与她身世相关的事,更欲与之亲近,盘算着从他嘴里套出些话来才好。不过又记着庾祺的嘱咐,唯恐叫他反套了话去,因此愈发谨慎小心。
面上却和往常一样,常带着几分热络迎到门前来,“叙白,你家里的事忙完了?”
叙白笑着点头,一看庾祺站在后头,街前并没有车马停顿,因问:“这样大热的天,你与先生是步行而来的?既是帮衙门办案,打发人来说一声,衙门即刻派车马去接。”
“早起太阳倒不大,看街市上好生热闹,我倒想要走一走。”
庾祺从后头走来,一贯不冷不热的态度,“齐大人误会了,我们不是帮衙门办案,只是追查自家失盗的东西。硬要说帮,也是帮张捕头。”
张达登时不好意思,“都一样,我本来也是替衙门效力,先生帮我就是帮衙门。”
九鲤又笑问叙白:“汤成官的案子你都知道了?”
“我刚问过了张捕头。昨日拘来的那个史七一口否认是他杀人,若不是他,我想他那媳妇岳红就有莫大的嫌疑,他可能只是帮凶。正欲往汤家去,可巧你们就来了,我叫人预备车马,咱们这就过去。”
“慢来,”庾祺抬了抬手,道:“齐大人,你还是先命人去小榕庄搜查一下史七家中,看看我家失盗的东西在不在那里。”
叙白忙答应,门上叫了个人来吩咐,顺便就要叫人预备车马,
九鲤却道:“又不远,何必兴师动众的?咱们就走走好了。”
于是四人另带了两名衙役齐往琉璃街上走,且行且议昨夜查问史七与夜访汤家之事。太阳逐寸逐寸往上升,不觉渐热起来,叙白因扭头见九鲤面上出了些汗,便在前头放缓脚步,仿佛是为刻意将就她。
九鲤察觉他这举动,心里直犯嘀咕,这人到底是真是假?若是装模作样,也过于细致入微了些。
小半时辰走到汤家,还未进门就听见岳红在院中同人吵架。稍听两句,原来是为那棺材板子不合缝,叫棺材铺另换了一块来不说,还要人退钱给她。
趁几人进去,棺材铺的伙计忙钻缝溜了,岳红拉他不住,转头便矫揉做作地拉扯庾祺,“瞧您这位大人,奴家正与店家商量着退钱,您一来就把人吓跑了,可值两钱银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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