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将此话说来问庾祺,庾祺笑道:“瞧,只要齐大人肯用心,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九鲤却还有一事不明,“叔父,那你又查验一回尸体是何缘故?”
庾祺道:“我这回是查验汤成官的头发。”
九鲤将眼珠子一转,笑了,“我也明白了!倘或汤成官是在那口缸里溺毙的,那么不论是史七或岳红杀他的时候,必定是将他的脑袋强按在缸里,汤成官一挣扎,势必会扯落大把的头发!”
“不错,可我验看了死者的头皮,并没有此迹象。”
“所以人还真不是这二人所杀。”张达也渐渐明白过来,拍了拍椅子扶手,“嗨,又白忙活了一通,史七那张贱嘴!成日家胡说八道的,连杀人这事也敢乱认!”
叙白笑道:“关他两天也不算他冤,叫他长长记性,往后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议完此事,有人来瞧病,九鲤便引着二人往里头去瞧杜仲。刚过了洞门,指明了杜仲的屋子,张达兴冲冲自往前走,叙白则与九鲤在廊下慢慢走着,趁此机,叙白从怀里掏出支蓝珀雕刻的蝴蝶银簪子递给她。
太阳照射下,那晶莹通透的蝴蝶倏黄倏蓝地变幻着。九鲤一时没好接,“很贵吧?”
他看出她的踟蹰,觉得两三日不见,她似乎与他疏远了点。面上倒是察觉不出来,她还是一样笑一样说话,只是此刻她的双眼浮动在那蓝珀上,那闪烁像是闪避。
大概是因为庾祺的关系,庾祺不喜欢他,她如此听他的话,想不受他的影响也难。
他失落道:“贵倒不怎样贵,起码在你在我都不会觉得它贵,你不必怕承受不起。”
九鲤一把接过来,咕哝一句,“怎么忽然说这样见外的话。”
“好像是你先同我见外的。”他笑笑。
九鲤怕他察觉什么,一股脑赖到庾祺身上,“叔父不许我随便收人家的东西,我怕他骂呀。”
“我竟是‘人家’么?”
她在半步前头走着,向后一仰脑袋,对着他烂漫一笑,“那倒不是,不过在叔父眼睛里,除了他,都是‘人家’。”
叙白心头倏然不对滋味,自己仔细一品,竟觉有点酸。
转头又想,即便九鲤不是庾家亲生的小姐,却是庾祺养大的,且不论年龄上的悬殊,只看长幼有别,这醋意也来得没道理。
走到杜仲屋前,他却不急着进去,说要先拜见老太太,九鲤只得往后厨请了老太太来,叙礼寒暄之后,这才带他踅进杜仲房中。
杜仲已从床上坐了起来,张达正在和他玩笑,“你们姐弟两个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受伤偏爱伤在腿上。”
他将双手反枕在脑后,“唉,这就叫同病相怜。”
“谁要和你相怜,我看相厌才是!”九鲤搭着腔进到罩屏里。
叙白跟着进来,见杜仲气色蛮好,家里开着药铺,又有神医在旁,这点伤倒不妨碍。只是走动不得,自昨日起,绣芝便专在这屋里服侍他,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绣芝因认得叙白张达,也不拘束,忙往床前端了凳子请叙白坐,奉上茶来,叙礼问候一番,方才出去。
张达不由得感慨,“郭嫂倒是寻了个好差事。到你们庾家,月钱比从前涨了许多不说,又遇见你们这样不苛待人的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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