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面为难,又真怕她说到做到,再则,他也怕自己去问庾祺,终想拉个人壮胆,因而再三踟蹰之下,只得附耳去说:“师父有病。”
“你才有病呢!”九鲤立刻骂他一句,偏开脸一看他那神色又不像乱说,便也有些半信半疑,“什么病啊?你替叔父把脉了?”
“我哪敢啊!是张大哥和我说的。”
“你快说什么病啊!”
他又凑过来悄声道,“男人的病。”
稍后见她还不能猜到,急道:“反正你也懂些医道,打小也看了不少医书,我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了,何况这事关师父,怎么说他都是咱们的长辈,都这时候了,我——”
“罗里吧嗦的,快说呀!”她心里隐隐不安,不耐烦地将他打断。不过没等他说,她也渐猜到点。她近来通了男女之情,自幼又看过医书,男科疾病也在书上看见过一些,虽不精通,但细琢磨他这一副不大好意思说的样子,便想到两分。
“你想想看,师父为什么一直不成亲,还从不与女人亲近?自古以来就没有男人不好色的,你几时见师父流连过女色?这还不是不言而喻的事嘛。”
九鲤自惊了一会,庾祺久不娶妻的因由她都想过了,唯独没想过这点,这倒给她提了个醒,其实大有可能。她斜着眼,“张大哥又不是大夫,他怎么会知道。”
“张大哥虽不是大夫,可他是男人呐,还是个成了婚的男人,这种事谁会比他有经验?”
说到经验,家里的男人中还数丰桥!九鲤想了想,道:“他说了不算,咱们还该问问丰桥叔。嗳,你去把丰桥叔叫到你房里去问,悄悄的。”
杜仲便晃到铺子外头去,刚好见丰桥此刻得空,便悄悄叫了他回到他自己房中来。关上门说及此事,丰桥亦是一惊一乍,“不会吧?没见老爷吃过什么进补的药啊。不过也不是没道理,老爷也太清心寡欲了,再说男人一过了二十五——”
杜仲也是男人,自然有些紧张,忙问:“过了二十五怎么样?”
“男人岁数越大,这种病就越多,轻则补,重嘛,不好说,可能连补都补不回来了。其实这也没什么,就跟人年纪大了要长皱纹是一样的。”
杜仲嘀咕道:“可师父还不到三十岁。”
“这也没个准数,还有的人天生就有这类病。”丰桥坐在圆案旁,抬起大拇指忧心地刮着唇上的胡须,“其实早几年我就往这上头想过,也暗里替老爷担心,就是没好问他。咱们老爷这个人啊,瞧着好像不把闲人放在眼里,可其实也好个脸面。”
“那咱们得想想办法啊,咱们家治病救人,总不能放着家里的病人不管啊?丰桥叔,这事还得您去对叔父说明了,劝他吃药。”
“我去说?不不不——”丰桥又是摆手又是摇头,“我看这话还得老太太劝他,老太太到底是他亲娘啊。对,就得老太太去说,我看这样,你做小辈的就装不知道,我让你青婶跟老太太说去。”
这厢商议停妥了,杜仲又转回这屋来告诉九鲤,九鲤也道让老太太去说好,母亲关心儿子的身子也是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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