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礼,眼睛垂下去瞧他的手,听说伤口很深,这都过去多少天了还包着,可见果然伤得不轻,便含笑问:“不知先生的伤如何了?早该来瞧的,偏前几天事情多,又是打发顾家夫妇回常州,又是过节,想来先生也忙,所以耽搁到今日才来瞧。”
九鲤在柜台后面搭话,“顾夫人回家去了?”
“是啊,顾老爷赶在中秋前从济南过来了,接了他们母子回家过节,因走得急,就没来辞你们,她托我向你们说一声,还说下回到南京再来拜访。”
九鲤点着头,见庾祺领着她往里头走,也要跟去。偏雨青赶着出来,拉住她悄悄嗔道:“这么没眼力?长辈们说话你跟去坐着做什么?”
这意思是说要给他二人留个机会,青婶怎么会有这话?必定是素日老太太提到关幼君时透露出了这意思。
九鲤自然不好再跟着进去,虽有点不乐意,却很放心,因为知道庾祺对幼君没有旁的意思,
她只得又钻回柜后,继续同张达说话,“嫂子的身子可沉重起来了?”
张达哼笑,“你嫂子不怀孩子身子也沉重。”
杜仲正在背身抓药,闻言扭头蔑笑,“张大哥,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怎好说嫂子?”
大家嘻嘻哈哈一笑,声音后头厅上也听得见,幼君也抿起笑来,她向来不是个话多的人,坐在厅上吃了半碗茶,多是打听青莲寺的案子。其实也没多大兴趣,只是不问这些,只怕庾祺更是半晌不吭声,干坐着岂不尴尬?
这时听见铺子里的笑声,她转了谈锋,赞他们庾家上上下下和气得紧。
“这也叫没上没下。”庾祺没觉得尴尬,她说什么他便回什么,不大经心,倒也有礼。
“不是很好么?我看你也不是个很论尊卑上下的人。”幼君很欣赏他这点,待谁都冷淡,没有贵贱之分,她做生意十来年,见多了势利眼,自己也是一样,所以格外看重他对谁都不卑不亢的态度。
“陈二爷的命算是捡回来了,这事先生听说了么?”
听赵良说了,此案牵涉陈家,净真等犯人都已押上京了,陈嘉却因身受重伤,不移牵挪,皇上有谕,要他暂且先留在南京养伤,派昭王周钰到南京来听述案情,顺便再押陈嘉回京。
陈嘉能活,还多亏了她,关家的辽参到底是上品。他笑一笑,“陈家该要谢大姑娘的救命之恩了。”
幼君亦坦率笑道:“这不值什么,不过是与人方便而已。做生意的人最想做宫里的生意,关家的买卖做得杂,却没有一项做得精,自今年开了年我就想,江南的茶多,闻名天下,把这一项做精做大最是要紧。”
“可江南贩茶的多,宫里也早有定好的茶商,关家想做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就得搭上在宫里举足轻重的人。一支人参换条门路,很上算的买卖。”
幼君微笑颔首,“这还得多谢先生,若没有先生,就没有关家这次机遇,这个人情是我欠先生的,先生日后若有所求,尽管开口,只要关家能做到的,绝不推诿。”
她不大想在这些算计来算计去的话上打转,因为察觉到他口气里有微微讽刺之意,想是认为她是非不分,唯利是图。
可同他似乎又没有别的话题,只好又说到九鲤,“前几天我在街上碰见齐家两位太太了,像是到白云观打醮,想是为去求齐大人的婚姻大事。先生当真相不中齐家?”
说着,眼垂到旁边桌上,把茶碗缓缓搁下,心领神会地笑着,“依我看,齐叙白这人是有些城府,可这也不见得是件坏事,难道心思蠢笨的才叫好?先生对人不免太过挑剔了。”
庾祺笑着摇头,只不答话,幼君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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