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白一时恨也不是,怪也不是,只得尴尬收回了手,倒稀里糊涂谢了他一回。又觉此谢冤枉,这伤分明是他打的,今日他随便几句话,倒像欠下他个人情似的。
那彦书知道二人间因结亲之事有些嫌隙,便趁此搁下茶碗笑了笑,“此案牵涉齐家,又牵涉先生,我看二位不论有什么过节都且放到一边,先把案子查明了要紧,别叫那居心叵测之人钻了空子。张捕头,你去拿一副手镣来,庾先生,委屈你先戴上,既要在外走动,也要遮一遮路人的眼才是。”
于是庾祺戴了副手镣,与叙白张达杜仲一径到齐府来替思柔诊治。思柔自从早上在火场看到尸体吓晕了醒来便神志不清,要么呆着不说话,要么说起话来便胡言乱语,满口里净嚷着“有鬼”。
庾祺漠然打量,见其披头散发,面容惨淡,目光慌张地缩在床上,紧抱双膝,口中喁喁碎碎话无章序。因想着昨日到他齐家来,正是这位当家夫人命下人将他请到四时轩内等候,若说焚尸灭迹嫁祸于人,理应属她的嫌疑最大。
倘果然是她,这会只怕是在装疯卖傻,于是坐在床前搭了脉,倒真是脉如绷弦,节律不齐,正是惊魂不定之象。
一面搭着话问思柔:“夫人看见的是什么鬼?”
思柔别的话都不理,问起鬼来,却说得有声有色正儿八经,“是个黑头黑皮鬼!跟着我回来了,就在这屋里!”说着,她把眼望去对过墙角,“他说他死得冤,要找害他的人报仇!”
庾祺回头望去,正看见榎夕神情惊惶,要看不敢看地向后斜着眼。那墙角立着个黑漆面盆架,架上嵌着片方镜,映着对面罩屏上挂的一片帘子动了一动。
“他过来了!”思柔猛地一嚷。
榎夕吓了一跳,忙让开走到叙白叙匀中间,一脸震恐。
庾祺回头来看了思柔须臾,收回手,锁链哗啦啦响了几声。
叙匀在旁问:“先生看我母亲怎么样?有无大碍?”
“夫人这是惊证,我家铺子里有一味安神定心丸,仲儿,你回去取几丸来,每日早晚给夫人服一丸。”
叙匀又道:“吃了就能好?”
庾祺微笑摇头,“这个说不定,各人体质胆量不同,药只能缓其心慌多梦的症状,能不能神智清醒过来,要看夫人的心窍能不能转圜。夫人是否一向有些怕风怯雨怯懦畏缩的毛病?”
思柔的陪嫁王妈妈忙上前说:“太太从小娇生惯养,是有些胆小,小时候听见打雷都吓得睡不着,何况早上冷不防看见一具烧焦的尸体,偏又没烧化,那黑漆漆的焦皮底下还露着粉色的皮肉!唉,别说太太这样的出身娇贵的小姐了,连我这样见多了死人的老婆子也差点吓丢了魂!我们二姨娘还不是吓得腿软,好半天扶不起来。”
庾祺斜上眼照着榎夕,笑了笑,“二姨娘到底是比太太的胆量足些。”
榎夕动动嘴角,勉强一笑,“我也吓得不清,只是我原是平民丫头,丧葬之事经得多些,坟地里也去过。”
庾祺含笑起身,大家都跟着走到外间来,庾祺与叙匀叙白商议,“夫人既说看见了鬼,不如就请几个道士来做场法事,信鬼之人自然信神,就说鬼已驱走了,让她安一安心,慢慢就能清醒过来了。”
二人皆觉有理,便吩咐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