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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人命。

因问:“同他拉扯的仆妇有哪些?”

柴方忽道:“这些妇人也有两三个,不过她们和他也只是浑说乱道的玩笑玩笑,不当真的,只有一个周氏,像听见她与陈自芳背地里有些不干净,也是听说,实际有没有我也不清楚,可她男人同在咱们府里当差,只怕他也听见了,心里记恨下了也未可知。”

“周氏的男人叫什么,管什么的?”

“叫谭初十,是在门上管传话递东西的。”

叙白记得是有这么个人,年纪也是三十来岁,是个胖子,叙白便说:“去把他叫来。”

那柴方依言自去,张达望着他的背影一笑,心下觉得就叫了这些人来问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还是怀疑此案系缦宝所为。

便道:“齐大人,您府上的下人都在这里当差有十几年了,大家私下里想必都有些交情,就算真有和陈自芳有点什么过不去的地方,只怕大家互相包庇遮掩的,问不出什么实话,所以昨日我想到要问他们也没问,不如只问些要紧的人。”

这“要紧”二字直戳到叙白肺腑,自从昨夜他娘无端走到他屋里说了那一番话,他便觉得可疑。早起虽问过小雁十二那天榎夕的行踪,可正是张达这话,这府里头,下人同主子,下人同下人,大家都相处许多年了,早结了不浅的情谊,所作证词不能十分当真。

故而他越是想多怕盘问些人,能揪出另外的嫌疑更大的人出来,好减低榎夕的可能性。

他想得出神,没搭张达的话,庾祺睐着他心事重重的侧脸,转对张达一笑,“话不能这样说,问不问得出都该问一问,这是常例,这不就问出一个谭初十来了。”

说话间柴方便领着那谭初十来了,问及他陈自芳与他老婆周氏的事,他起先低着脑袋沉默一阵,隔会一抬头,竟拍着胸脯道:“是我杀的!那个不知死活的,偷人竟偷到我头上来了,我早就该杀他了!”

柴方瞿然走到跟前来推他一把,“好好说话!二爷还这里呢!”

谭初十瞅一眼叙白,一吸鼻子歪下脑袋,话还是原话,只是声音低了许多,“就是我杀的,我恼他早不是一天两天了。”

惹得庾祺一笑,“那你是用什么杀的他?”

他明知陈自芳是被钝器击打致死,偏却道:“用菜刀!”

庾祺默然笑着不作声了,张达恼得站起来扯他一把,“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是不是你杀的?我可告诉你,扯谎也得挨板子!”

这谭初十再没敢吭声,柴方这才意会,原来他因众人都知道周氏与陈自芳不大规矩,素来受尽他们讥讽嘲笑,此刻既寻他问话,他偏要表现得目无王法,好让人家觉得他并不窝囊,却又怕真被当凶手拿去,因此故意答得驴唇不对马嘴。

气得柴方好笑,踢了他一脚,“你再胡说!”

张达照例问了他一遍十二日夜间的动向,他只得老老实实说是在家里,有左右邻里可作证。

张达瞪他几眼,打发他走了,回首一面笑,一面摇头。

叙白一阵灰心,一时忖量,要是在这些下人里找不出嫌疑来,一样还得在他们齐家的主子身上查,若真查到榎夕头上,他当如何?

这厢庾祺暗窥他片刻,倏然听见那头又做起法事来,便翛然立起身,“还是到四时轩那头去看看热闹吧。”

于是众人出了书房,正往西南角走来,庾祺眼尖,远远扫见一簇花荆后头有个绿影子动了一动,遂想起九鲤穿的青绿的衣裳。四下一看,离花簇前头不远有个女人正朝二门那头去,像是缦宝。庾祺故意落在后面,趁众人没留心,涉过苍翠树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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