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白失魂落魄地嗫嚅,“我想给看样东西。”
九鲤狐疑地点点头,把门叫开了,吩咐绣芝往正屋里掌上灯,引着叙白进去圆案旁坐了,歪着脑袋直瞅他的手。
他的手缓缓由氅袖中伸出来,往案上放了块寸如砖石的端砚,砚首雕刻着简洁的云纹,九鲤看这砚有两分眼熟,却想不起是在何处见过,只好着眼问他。
“这是我大哥书房里的砚台。”他只说一句便顿住了,隔半晌才把砚台翻过来,“你看这是什么。”
“什么呀?”
九鲤移过眼,这砚台本是青色,向灯细看,底端有一片颜色比青色更深。她心里登时有种不妙的感觉,看他一眼,拔下头上细簪,铺了条白手帕在桌上,用细簪轻轻挂着那一片深重的颜色。
果不其然刮下些粉末,倒上点水融了,沾一点在指腹,对着灯一捻,竟是鲜红的颜色。
“是血。”她蹙紧额心,“这难道就是砸死陈自芳的凶器?”
叙白不论是否,却拔座起身,告诉下晌因发现他大哥手上似乎有些红痒,想起她早上说的关于夹竹桃毒性的话,便对他大哥起了疑,因而等到天黑之后,特地走到归雁斋查看,这才查到了这块砚台。
“我拿不定主意,只好来问你。”
九鲤窥了他良久,“你是想问我该不该告诉衙门缉拿你大哥?”
叙白复坐回来,一张脸被蜡烛映得蜡黄,他一手搭在案上,低下脑袋默然半晌,隔会九鲤忽然看见有滴眼泪落在他腿上,她难免惊心,自认得他以来倒是头一回见他哭。
“你知道的,我从十一岁起便没了父亲,太太虽然待我不大亲热,可大哥待我却是极好。他不过长我三岁,却像父亲一般教导我到如今,我怎么都想不明白,大哥是那样仁厚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去杀人?!”
他顿了顿,突然,一把握住九鲤双臂,“鱼儿,你告诉我,你们是不是查到了什么没和我说!”
九鲤见他脸上挂着泪痕,心里也一片僝僽,她捏住袖口替他拭泪,却没敢开口。
“你们一定有事瞒着我。”他知道一定是庾祺叫他们瞒着,她最听庾祺的话了,想
是问不出什么。
他凄惶一笑,扶着案起身,“那我自己去查,可能大哥是冤枉的,可能是陈自芳和那两个道士先要害他,他不过是反击才失了手——”
九鲤忙起来拉住他,劝解道:“要不然这案子你别管了,就交给叔父和张大哥,本来案子牵涉到你家,你不管也是正理,彦大人不会怪责你的。”
叙白目怔怔地摇头,落后又笑一笑,“我不能不管,事关我大哥,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九鲤放低声音,“要是真相是你不能接受的呢?”
叙白凝回神,又握住她的胳膊,“鱼儿,求你告诉我,到底你们都查到些什么?”
反正他迟早要晓得,九鲤犹豫再三,摁他坐回凳上,“我索性和你说了吧,你娘,就是二姨娘,她和你大哥有染,陈自芳和凡一就是知道了这件事才向你们家里人敲诈勒索,你大哥也是因为这个,才——”
“你胡说!我娘和我大哥?怎么可能!”
九鲤正要细说,谁知凑巧杜仲回来了,站在门首道:“鱼儿没胡说。”
“你回来了?”九鲤迎至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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