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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张达亦砍杀了一人,还有一人已跑出几步,庾祺一刀甩出,那刀在空中飞速打着转,歘地旋断了那人一只脚,那人朝前一扑,倒在草地里嚎个不住。
庾祺走过去蹲下身,将这人翻过来,扯下他脸上的棉布围脖,见脸上有陈旧伤疤,脖子上似有字迹,便将围脖全部扯下。张达见此情形,亦在这头将其余人的围脖扯下,只见每个人脖子上都刺有姓名及何年何月所犯罪名。
叙白道:“这些人好像都是些屡屡作.奸犯科的强盗,按刻字来说,应该都判了死刑,以待明年秋决,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九鲤道:“他们知道我们的姓名,会不会是买凶杀人?”
庾祺看他们一眼,又扭头盯着地上这人,“你们是受何人之命来的?”
这人痛得龇牙咧嘴,却拼着力气低吼:“在道上混,事情办不成就罢了,怎能出卖人?!”
“你不说那我来猜,你们的主子姓陈是不是?”
这人瞪大眼,却不敢答话,庾祺从他眼睛里看出来是猜对了,便站起身,拣起地上的刀,朝下一挥,刀便直直插在这人胸膛内,这人一声闷哼,随后便断了气。
庾祺朝这头走来,张达迎上前问:“先生怎么知道他们是受命于陈家?”
“这不难猜,敢把一帮囚犯从死牢里放出来的人,必定很有权势,他们能在路上伏击,一定是是猜到昭王涉案被软禁,齐二爷必会上京营救。”一面说,一面扭头看着叙白,牵起一线冷笑,“不过这是你齐二爷的事,与我们庾家不相干,齐二爷,恕不奉陪了。”
言讫他转过身,朝驿站那头走了两步,道:“鱼儿仲儿,在这里歇一夜,明日随我回南京。”
不闻九鲤应声,他顿下脚回头,见九鲤仍呆在原地,他复走几步回来,看清月光映着九鲤脸上的泪珠,在粼粼闪动。他朝四下搜一眼,这才发现根本没见杜仲的身影。
“仲儿呢?”
“叔父,”九鲤心中涌起悲愤,喉咙塞住了一般,“杜仲,他——”
“他人呢?”庾祺有种不好的预感,急喝一声,“说话!”
叙白动动了腮角,朝他走近了道:“庾先生方才说陈家要杀的人是我,不与庾家相干,可先生怎么不想想,要是真与你们不相干,这些人为什么还知道鱼儿的姓名?其实陈家在南京城里就埋伏下杀手,早就想要杜仲的命了,不信您问问鱼儿和郭嫂。”
庾祺陡地射他一眼,旋即一把握住九鲤双臂,“仲儿到底怎么了?”
九鲤泪涔涔地睇着他,“他死了——”
这会绣芝早被庾祺片刻间杀了这么些人的情形吓住了,听见叙白的话才回神,又见庾祺脸色阴沉,便扑通一下跪在草里,凄声哭起来,“老爷,这都怪我!”
叙白睨她一眼,接过话头,把杜仲遇害一事的始末缘故细细说了一遍,一面说,一面端详着庾祺的神色变化,见他目中迸出的杀气,知道这回他庾祺没可能再独善其身,便有些放心下来。
庾祺听他说着,就想到在淮岭驿看见的那个男人,原来是受陈嘉指使的小厮,难怪他当时要改走陆路返京,就是怕在水路上被揪出来。
昏暗中,他的声音平静得异样,凛凛盯着叙白,“暂且不管你是什么用心——好,这回我和你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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