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进宫禀报的时候说起过,身上的淤青有七处,有十一处破皮的,大概是抓伤挠伤或者是给树枝刮伤的。”
九鲤道:“说明这姝嫱当时与凶手短暂地打斗过一阵,难道就没人听见呼救么?”
沈荃摇头,“从青鸟阁过来,亭前这条路离得最近的除了这夕露台,再往前就是贵妃娘娘的苍梧轩,别的宫里的人要到青鸟阁去,有别的近路,所以当天晚上这路上少有人走动,也就是巡查的太监和侍卫。不过侍卫是一个时辰巡查一回,就是姝嫱呼救,也不一定碰巧听见。”
庾祺喃喃道:“看来凶手对内宫的路径和侍卫们巡查时辰都很熟悉。”
九鲤别有深意地朝他撇了嘴,“偏不知道还有个太监来巡查。”
沈荃搭话道:“你们是说顺子?”
九鲤点点头,“邹大人说,前一阵这个叫顺子的小太监站出来说,当夜他巡查至此,曾见昭王从这园子里走出去。”
“是是是,是有这回事!”沈荃微微仰着脖子,朝天上眯着眼睛回想,“那顺子巡完到外头值房里就开始拉稀跑肚的,当夜就被关在外头胡同里治病去了,等病好了才知道出了这事,这才出来作证。”
九鲤旋即道:“可见凶手只知道侍卫巡逻的时辰,并不清楚太监巡查的时辰。”
“这个姑娘就有所不知了,顺子是负责报时辰的,巡查是有定例,不过当夜青鸟阁夜宴,有许多宫外的皇亲国戚进来,自然小太监们也忙些,像顺子这种只管报时辰的也会被派出来巡查巡查。”
庾祺回首道:“通常宫外巡查都是至少三五个人,敢问公公,宫内太监们巡查是什么规矩?”
沈荃道:“按规矩是三人一队,不过当晚人多事杂,所以有两个小太监好容易得歇,就躲了个懒,叫顺子一人来巡了。”
庾祺轻轻一笑,“这顺子倒很勤谨。”
或许连这顺子也压根没来巡这一回,只是要替人做伪证,所以才说来巡过,九鲤一寻思,便也嘲讽地笑一笑,不过当下不提,照旧与庾祺分头在园中各处查看。
沈荃只跟着九鲤转,怀抱拂尘歪着脸,见她一脸专注认真,忍不住感慨,“你这专心致志的模样,就像全姑娘就站在我面前似的。全姑娘做事也是极认真的一个人,眼里揉不得沙子,她不是男人,要是男人,早就考个功名做官了!”
闻言,九鲤踌躇片刻,稍稍直起腰来,“公公,我知道您说的这位全姑姑是我母亲,您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我和叔父心里早就十分清楚了,这事是瞒不住的。”
沈荃笑而点头,“那你爹是谁,你那位叔父没告诉你?”
她摇摇头,“连他也不知道,他说我娘从没提过,而且当年在全府,我娘也从没直言承认过我是她女儿。不过我这模样也不必说了,您看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扭头朝他又看一眼,“沈公公,您从前和我娘很熟么?”
沈荃抱腹笑道:“那时候你娘就跟你一般大,常往王府去传先皇的口谕,我们倒是常说话。你娘看着娴静和软,却是个最要强不过的人。”
九鲤暗想,从前皇上还是王爷,这沈公公在王府就侍奉,倘或常与她娘有来往的话,一定是皇上的意思,说不准在两人之间传递口信或东西,二人的私情他最清楚,所以才对自己如此亲切。
正想到此节,忽然听见庾祺踩着雪走过来,“出去吧。”
九鲤扇扇双眼,“不看啦?”
“这园子被打扫过了,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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