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斥责他一阵子,将来太子登基,我们一家一样没有好结果。”
庾祺的目光慢慢主随着她,“既然先帝觉得太子才是继位的最佳人选,太子何苦还要暗害平王?”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算先帝这样想,可太子一样觉得危如累卵。再说后来,渐有太子做事阴毒狠辣的传言,这时候,就开始有朝臣偏向丰王。他们兄弟三人,平王与丰王最是情谊深厚,难保将来储位动摇,平王不会向着丰王,平王善用兵,又有不少死心塌地追随的将士,太子如何不怕?”
如今看来,周颢与善姮倒不是因为男痴女怨上的小事而分道扬镳,两个人原本就迥然不同,在为政上想必也是见仁见智。多半是因平王之死,二人彻底决裂,后来私自生下九鲤,暗中养于全府。
庾祺一面想着,一面问道:“后来又如何?”
“事成后一月,祖父接到父亲的家书,说是在京置办了房子,要我们阖家都搬到京城去。我们便收拾行礼,举家搬迁,走到东安县的时候,家人念我年幼,又念祖母身子有些不适,便将我和祖母暂留在东安一户远亲家里,他们先进京去,再派车来接我们。不想我和祖母留在东安县的第三日,就听说往京去的路上出了人命,死的是一家老小共七人。除我与祖母之外,刚好我们上京的人是七人!”
说着,她陡地拍案坐下,慢慢深吸了一口气,“老祖母赶忙去了东安县衙门认尸,死的果然是我们家的人。衙门里说,他们是在路上却遇到强盗,杀了人劫走了财物。我们把家人暂且安葬在了东安县,便上京寻爹,谁知到了京城,才听说我爹掉进河里淹死了。再后来,老祖母也一病不起,死在了一个月之后。”
“那你是怎么找上全善姮的?”
青雀缓缓摇头,“不是我找到的她,是她找到的我。那时——”
忽地庾祺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青雀忙咽住话,跟着他朝窗户望去,只恍见夜迷花飞,银玉映窗,却不见人影。谁知庾祺一径起身,悄声走到外间门前,撩开那厚门帘子,果见九鲤的背影正弯在那窗户旁瑟瑟发抖。
庾祺“吭”地咳一声,将她猛地惊转过来,脸上窘慌须臾,又把下巴高高抬起来,“怎么?我出来走走也不行么?”
“下雪了还出来走?”庾祺转眼一看,见角落那耳房里还亮着灯,便叫声“李妈妈”,那婆子开门出来,他便丢了帘子走到廊下去,吩咐把东厢烧得暖些,并给了些赏钱。
说完扭头和九鲤歪了下脸,“还不快去睡?”
九鲤只得拉下脸走了,路过他身边狠哼了声。他哪得空哄她,仍旧踅回房来阖上门。
只听青雀冷笑一声,“这丫头除了那张脸,性情可没半分像全姑姑,又小器又骄横,全姑姑可是秀外慧中,知书达理的一位将门千金,她却像个野丫头。”
庾祺笑笑,“她就是在乡下长大的,我也没有读过多少书,何来那些礼乐诗书教给她?”
青雀瘪着嘴,眼睛在他身上一转,又好笑,“真没想到,你肯将她养大,我记得那时候你住在全府,凭她如何亲近你,你都不喜欢,你说你自来最厌恶小孩子。”
“那时候我自己也不过是个小子。”庾祺笑着,轻叹一声,“人都是会变的,你不也是从个小丫头变成今日这名动京城的舞伎?”
青雀苦笑,“要不是周颢,我如何会沦落风尘?当年全姑姑听说平王死后不久,原来他身边的一个侍卫突然淹死了,她起了些疑心,便暗中打探这侍卫的事,最后找到了我。当时老祖母死了,我正流落街头,全姑姑就将我安置在全府做了个小丫头,一年之后,你和你师父白谦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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