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昆速带兵马前来夺粮,这极不光彩,昆速必定不敢伸张出去。于是勒节笃定昆速一死,再追杀尽其麾下部众后,神不知鬼不觉,这就成了一桩悬案。
为了万无一失,勒节还派人密切监视着司夏部族的动向,探听着单于王庭的消息。昆速失踪一月后,司夏部族上下果然慌乱,且乱成了没头的苍蝇,彷徨无措,果然没有半点线索,这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想。
为了追查昆速的下落,羌渠单于派出了其帐下心思缜密的鹰犬牙末。这个牙末名声在外,并不好糊弄,勒节自然早就预料到会有今日这一出。考虑到极支辽实在藏不住事,被一番盘问下来必定露馅,于是,从几个月前就开始训练他的心性,反复地同他对话,练他的神态动作,日日如此,苦练几个月。
现在看来,果然是有成效的,牙末这第一关应该算是过了。
不过极支辽清楚,昆速之死,羌渠单于绝不会善罢甘休。单于甚宠阏氏,他眼里容不下半点沙子,更不会容忍妻弟就这样平白无故地在草原上消失了。
接下来,一定还有很多很多的关卡等着他去过。
对于羌渠单于,极支辽有些源自于骨子里的畏惧。当年刚继承父亲大位之后,他作为新任勺夏部族君长,远赴王庭去拜见单于。
王座之上,羌渠单于冷冷地看着他,庞大的体型如同山岳一般巍峨,轻蔑地问:“小子,你在怕什么?”
声如惊雷。
“我没怕。”年十五的极支辽强作镇定,用力止住双腿的发抖。
闻言,羌渠单于嘴角一抹冷笑,站起身,抽出马刀,健步走向他,而后将寒光闪闪的马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在死亡面前,极支辽浑身剧烈地一颤,差点就要屈膝跪在地上求饶了。
早年他被丢到荒原上,饱受欺凌,求饶没有骨气,但却是能少受些毒打的最好的办法。久而久之,他的性格发生了变化,做不到像大姊一样坚定不移。
“身为部族首领,懦弱得像个娇滴滴的女人一样。”
羌渠单于的马刀刀口在接近他脖子瞬间的收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手朝他伸来,死死地捏住了他的咽喉,将他从地上单手举了起来。
极支辽像只小鸡仔一般,双手护住自己的咽喉,双腿猛蹬,脸涨得面红耳赤。
“部族以武为尊,所以虽然你大姊弑父杀母,我并不追究,因为她有这胆识能挑起大梁。而你,一母同胞所出,胆小如鼠。行了,回去告诉你大姊,让她来见我,她比你更适合当勺夏的首领。”
羌渠单于一松手,极支辽便重重地摔了下来,疼得叫。
王帐内,旁边分座的各贤王、各部族君长见到他的狼狈样,笑得前合后偃,讽刺挖苦不绝于耳。
当年的这一幕,几乎成了极支辽的梦魇。每每梦见,拳头攥紧,钢牙咬碎。
然而,即使时过境迁,他的身形早就今非昔比,可在面对羌渠单于时仍然像被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一度很排斥去王庭见单于。
大姊总是鼓舞他,鞭策他去战胜心魔,去成为草原上的王者。
与大姊相反,勒节更加理性,一开始就希望他率领全族立即开拔,脱离单于的控制,徙往别处。
勺夏部族的前任君长吉焉,也就是他们的父亲,生性残暴,部众皆畏惧;即使对他的子女,动辄鞭挞,好几个孩子生生被其抽死。毋格算是命大,屡次受尽折磨都活了下来。然而,当吉焉到了羌渠单于面前,却温顺地像只小羊羔。所有部族,无一不威慑于单于的威严和手腕。
大姊与勒节各有主意,但将决定权交到了极支辽的手里,去或者留,由他决定。
极支辽沉思良久,决定直面单于。
他想到了几年前在王庭的那一日,想到了单于孤傲不可一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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