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敢置信,伸长脖子使劲嗅着。
直到管事的再次发话:“排队!一人一碗,吃不饱再来添!”
人群骚动起来,互相推搡着涌向饭桶处,再排成长列。
他们捧着粗糙的陶碗,双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顾不上烫,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扒拉着。
那混合着肉香的粟米饭,是他们自打跟着渠帅举事以来,甚至更久远的记忆里,都未曾尝过的美味。
在北海时,他们啃草根,嚼树皮,能找到一只死老鼠都算改善伙食。此刻端手里这碗饭,简直是人间至味。
有人吃得太急,噎得直翻白眼,旁边的人顾不上嘲笑,只顾埋头苦吃,怕就怕这是最后一顿。
看着这群狼吞虎咽的俘虏,管事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等大部分人吃得差不多了,才又扬声说道:“府君有令,尔等听从差遣,安心劳作。只要做满三年,既往不咎,恢复尔等百姓身份。若安分,三年期满,还可领到安家钱粮。”
这话像一道惊雷,炸得所有俘虏都停下了动作,愕然抬头。
既往不咎?安家钱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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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词汇对他们而言,如同天方夜谭。
一个胆子稍大的汉子,小心翼翼地问:“此话当真?”
管事的扫了他一眼,点点头:“谢府君言出必行。”
人群彻底炸开了锅,嗡嗡的议论声响成一片,盖过了咀嚼声。
但那碗实实在在带着肉香的饭还在肚子里,身体虽然疲惫,却并非走向刑场,被重刑,被砍头。
活下去,有饭吃,三年后还能做个堂堂正正的人……这些念头,像野草一样
在他们心里狂野生长。
“三年后就能回家?”
“还有钱粮拿?”
“真的假的?不会是骗我们干活吧?”
“骗我们?现在杀我们不跟碾死蚂蚁一样?犯得着骗?”
议论声中,恐惧和绝望退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几乎不敢相信的期盼。
他们互相看着,从对方同样布满灰尘和疲惫,却隐隐透出光彩的眼睛里,看到了那个叫做“盼头”的东西。
日子,似乎,真的能过下去了。
中平二年初冬的某个午后,谢乔踏入梁园,绕过几处假山,果然看见荀爽坐院中,案前摆着一堆竹简,似在潜心治学。
只是,他手边那个盘子里堆着的金黄之物,以及空气中隐约飘散的油脂香气,暴露了他此刻的真实状态。
这老头还是那么馋炸土豆。
据亲从回报,荀爽住在梁园的这段时间,每日必定使人偷偷去东市买,有时还不止一次,且要求快去快回,不能冷掉。
谢乔看破却不戳破,要给他留面子。
荀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谢乔的到来毫无察觉。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顺便点吃炸土豆。
当初把他“请”来时,可是说好的,她可以随时向他请教问题。直到今日,她还一次都没来请教过。
现在,正是需要这位大儒才学和智慧的时候了。
谢乔远远看了看,没有上前去叨扰。从梁园出来,她脚步轻快了些。
她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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