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官学门前,再次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靜。
谢喬正在一墙之隔的梁园里,听到外面的动静起初并没太在意。
还以为是哪个狂热粉丝又在喊什么圣人英明,或者是为了抢个好位置起了点小摩擦,寻常事耳,见怪不怪,不必在意。
她理了理袖子,正打算动身回相府,今日的圣人答十问的戏码也算圆满落幕了。
就在这时,小吏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汗水和惊恐交织,说话都有些结巴。
“主…主公!不好了!外面……”
小吏喘着粗气,指着官学方向。他喘匀了气才继续说:“外面来了个老者,他说圣人答错了!”
谢喬眉头微蹙,答错了?怎么会。
她心里嘀咕,莫不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
“找人把他客气点请走就是了,别扰了秩序。”她随口吩咐。
小吏猛地摇头,声音都变了调:“不不主公!那老者说他叫郑玄!他点名要和圣人辯经!”
郑玄?!
谢乔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了,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哪个郑玄?还能是哪个郑玄!遍注群经、活着的经学化石、据说早就归隐养老的大佬郑玄?!
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吧!
辯经?跟谁辩?
跟她这个藏在幕后的冒牌圣人辩吗?
谢乔嘴角抽了抽,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下麻烦了。
她得赶紧想想办法,怎么把这位大神‘请’走,或者……怎么圆这个弥天大谎。
她现在手里确确实实攥着两张足以震动经学界的王牌。
一位是海内大儒荀爽,另一位则是博学鸿儒蔡邕。
若真要摆开阵势辩论经义,凭借这两位的学识,胜负尚未可知,不见得就会输给郑玄。
可关键在于,她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打出这两张非同寻常的牌。
蔡邕还好说一些,去了西凉有一段时间,勉强可以算作半个能够信任,可以沟通的自己人。
然而荀爽那边,情况就复杂太多了。
若是让他知晓,这些日子以来,那位神秘莫测、备受推崇的“圣人”,其实是她一直在不动声色地白嫖着他的学问和见解,天知道这位性子古怪老先生会作何感想。
官学大门外,无数双眼睛依旧巴巴地满怀期待地望着官学深處,等待着来自“圣人”的一个明确回复。
就在这万众瞩目、屏息以待的时刻,郑玄的身躯,却骤然矮了下去。
他撩起那件半旧的儒衫下摆,双膝一弯,竟是直挺挺地跪在了官学门前的尘土之上。
苍老却无比清晰的声音再次响起,帶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圣人若不应,老朽便跪死于此!”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郑玄年迈的双膝开始微微颤抖,汗水浸透了他那件半旧的儒衫。
他的脊背却依然挺得笔直,如同磐石。
人群中,终于有位面色不忍的年轻文人上前一步。
“郑公,地上凉,此事不如暂且搁置,您老人家还是先起来吧。”他低声劝道,伸出手臂,试图将郑玄搀扶起来。
郑玄轻轻一甩胳膊,固执地避开了那只手,目光依旧坚定地望着官学深处。
那文人见状,叹了口气,不再坚持。
他略一犹豫,竟也撩起衣袍,在郑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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