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听骆俊此言,便知火候已然恰到好处,他不再多言,动作流畅地翻身下马,站定在二人面前。
他对着二人再次深深一揖,“謝府君常言,梁国与陳国,山水相連,唇齿相依,犹如车之两轮,鸟之双翼,若一方有难,另一方岂能独善其身,安然无恙?”
骆俊听到此处,心中最后一缕疑虑彻底消散。
他目光变得锐利而坚定,沉声道:“謝府君高瞻远瞩,所言极是。既謝府君有意售此重器,这批投石车,陳国要了。”
一旁的刘宠內心雀跃,双手在袖子下攥紧。
好!
此事终于敲定了。
使者拱手道:“此二十架攻城利器,若单论其工本耗费与匠人之巧思,价值非凡。然谢府君亦深知,当今乱世,陳梁两国唇齿相依,唯有互助扶持,方能共渡时艰,保境安民。故此,府君不欲以重金为难,徒增陈国府库之负担。”
刘宠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捋着胡须的手显得格外有力:“谢府君高义,孤深感其诚。”
使者这才不疾不徐地道出谢乔的真正意图:“梁国守城,需操练弓弩之士,奈何軍中所需上等木材缺口甚大,遍寻不易。久闻陈国盛产柘木,冠绝天下,其质坚韧,其性刚劲,乃是制作强弓硬弩之不二上选。”
陈国因盛产柘木,境內甚至有县名“柘县”,此物于陈国而言,虽珍贵,却远非金银那般费力。
骆俊不动声色,问道:“不知梁国意欲几何?”
使者微微一笑,伸出五指,复又屈伸一番:“我家府君之意,若能得陈国柘木五十车,则此二十架投石车,連同其详细操演之法,愿仅以五十金之售予陈国。谢府君常言,金银财帛,身外之物,易得也。上等良材,关乎軍国之本,难求也。然则,比良材更难求者,乃是邻邦之和睦与信义也。”
刘宠闻言,先是一怔,继而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喜悦。
五十车柘木,对于陈国而言,虽需一番采集拣选,却绝非难事。
如此算来,那二十架威力惊人的投石车,竟然打了对折,只需五十金!白菜价!
他捋着胡须的手微微颤抖,脸上笑意渐浓,直至朗声大笑起来:“五十车柘木,五十金……先生此言当真?”
使者肃然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府君之命,下臣岂敢虚传妄语。府君亦常言,远亲不如近邻,陈梁两国若能互为羽翼,彼此扶持,何惧天下風雨飘摇?此举,亦是为表梁国愿与陈国永结盟好世代相安之拳拳诚意。”
“好!”刘宠猛地一拍大腿,声音因激动而显得格外洪亮,“好一个远亲不如近邻!孤信了!就依使者所言,五十车上等柘木,孤即刻下令去筹备,務必挑选最为坚实、纹理笔直之上等品。五十金,亦不成问题!”
骆俊白了他一眼。
你给錢呗。
五十金诚然便宜,但不难看出,此乃谢乔以一种极为巧妙的方式,向陈国示好,并换取她急需的战略物资。
这等手笔,既显大气,又深藏机心,让他对那位未曾谋面的梁国相,不由得更高看了几分。
三日后。
按照约定,二十架拆卸开来的投石车部件,在梁国軍士的押送下,抵达了陈梁边境的交接之地。
陈国派出的吏员与匠人早已在此等候,他们上前仔细查验,清点了数目,确认了那些木料、绞盘、配重石等部件无误,特别核对了绘制详尽的组装图纸以及详细的操演之法是否齐全。
与此同时,五十车柘木,五十金,尽数送到了梁国。
軍.火贩谢乔欢快地收获了在主业上的第一桶金。
从很久之前,谢乔便知道,招募一支如[西凉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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