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孩儿爱父母是天性,他不能控制般般不爱朱氏,不爱姬修,正如姬长月对他严厉、管控良多,强势且说一不二,可他也爱着她。
就这样,两份不同性质的怨愤缠绕他一整夜。
这么想着,一个小身子抱上了他的臂弯,“表兄。”
“嗯?”嬴政回过神,发觉她赤着脚,“怎地不穿鞋?”他不悦的托起她的腋下,将她整个抱起放在椅子上,又去床榻边取了鞋子过来给她穿上。
刚一抬头,额头猝不及防被落下一个湿湿的亲亲,正正好印在他的眉心。
他下意识伸手擦了一下,撞入她嬉笑的眼瞳中,“我还没有梳洗呢,臭不臭?”说着,自己对着手掌哈气自己闻。
“不臭。”他抿唇,负面情绪骤然间烟消云散,“心情好了?”
“嗯!”
“表兄为何对我这样好?”般般跳下椅子,跟着他一同出去。
“觉着我对你好,那你对我也好些。”他只这样说。
般般不乐意了,“我对表兄不好吗?我又不曾欺负表兄过,反而表兄时常捉弄我。”
他最喜欢装作姑妹来了吓唬她,她每每被吓到,都能看到他闲适的微微勾起的嘴角。
“以后不捉弄你了。”
“真的?”
才怪。
过了些日子,有朱氏嘘寒问暖,日日哄着、嬴政相伴,般般嘴上不再嚎哭不要弟弟妹妹,不过她对嬴政有了更多的依赖,几乎每时每刻都要与他腻在一处。
她仍旧懒惫,却多花心思学了女红,过了足足一年才将答应给嬴政的荷包绣好,除却长春干花,她还放了一些红豆、柏木檀木,除了香还能驱除蚊虫。
嬴政喜欢黑色和红色,她用的便是黑线,用了金线封边,原本想用红线绣一只老虎,可她的女红技术实在差劲。
从最开始的‘唉老虎全身是没办法绣了’到‘粗略绣一条线也可以呀’再到‘只绣个老虎脑袋就够了’……
再到现在:
“这是老虎?”嬴政狐疑。
怎么看,都很像猫头,线条极其简单,嘴巴弯曲,不仅像猫,还像馋嘴的猫。
般般认真辩解,指着猫头说:“这是老虎小时候,表兄现在也还小,用小老虎就够了,等你长大我再给你绣大老虎。”
嬴政无言:“……”笑笑,将其挂好,“噢,好啊,那我先谢过表妹了,我晓得表妹一定说话算数。”
她挠挠脸颊,若无其事点头,“嗯,算数的。”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嘛。
一月二十七是嬴政的生辰。
去岁般般睡了没能吃上他的长寿面,还跟他闹了不小的别扭,今岁的她提前两日便准备着了,还神神秘秘的不许他问。
二十七这天,难得又下了一场雪,嬴政起来后发现院子里多了个雪人。
雪人堆得歪歪扭扭,用木头削尖了当鼻子,炭块当眼睛和嘴巴,树杈张牙舞爪的当手臂,真真是丑的别具一格。
他看愣了,站在原地品鉴了好一会儿。
“表兄!!”
忽然一人从雪人后探头出来,吓的他当场拔剑:“何人!!”
是般般,她冲他皱皱鼻子,似乎在怪他没认出她,不过今日是他的生辰,她不与他计较,“新的一岁穿新衣!表兄换衣服!”
嬴政稍愣,慢慢合起剑鞘,“噢。”
他满八岁了,跨过今日,长辈们便会说他已经九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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