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坐于他对座的剑尊却是摇了摇头, “我剑心已朽,剑意已衰, 早不复盛年, 凝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只因敬我,才压制剑意,屈居于我之下, 不欲折师威严,他的剑意早已远胜于我,如今合剑证道,他已当得起剑道第一人之名。”
剑尊盘膝坐于左首,腰背挺直,低头抚摸置于膝上的本命剑,身上久居尊位的威势尚在,眼中却早已失却锋芒之气,唯剩下沉重的疲惫,如经年灰尘积在眼底。
身为神所现,剑尊心朽,肉躯也现出了天人五衰之相,梳理齐整的鬓发中夹着斑斑华发,容颜亦衰败下去,眼角刻上难以抚平的褶皱。
他那一身曾经威慑四方的绣金纹玄色法袍披裹在身上,竟显出了不合身的松垮之态,膝上横放着的本命剑,亦黯淡无光,再不复旧日锐气。
剑尊缓缓开口,转而望向主座之人,“凝之的剑,才是当世最利的一把剑,想来定能为天道宫所用。”
“剑尊的确为天道宫培养了一名顶好的人才。”法尊颔首笑允,目光望着悬浮的天书,他供奉天书千年,身为承接天谕之人,自然要比旁人知晓更多,一个能突破天书命格的人,自然非同凡响,可太过出色,未必是一件好事。
“最利的剑,对敌之时,自然所向披靡,无往不利。”法尊顿了顿,话风一转,又道:“可剑太利了,也叫人时时都得担心,会不会不小心反伤己身。”
“相比起来,一把稍钝一些的剑,用起来反而更加得心应手。”
剑尊听他之意,不由蹙眉,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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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灵尊向来随性,隔空虚点那道自问心台上缓步走出的身影,诧异道:“行天剑不是已然通过了问心台么?他的道心必是与天道相合,往后行止亦必得顺天之道,法尊何故有此担忧?”
法尊静默不语,盯着天书投影看了片刻,忽而问道:“行天剑剑格之上那枚标记是什么?”
剑尊轻叹一声,答道:“现在年轻一辈的剑修,为向钟情之人剖白心意,会在本命剑上凝此标记以示爱。”
他当初听得五行台上之事,也只当笑言随口提点了游辜雪一句,其实并未放在心上,他相信自己的弟子不会为情所困。
却不曾想,游辜雪竟也会做出这种事来,如今看来,他比他当初以为的,要沉迷得更深。
灵尊哈哈一笑,倾身过去,伸长了脖子去瞧行天剑剑格上的朱红霜花,“没想到,剑修竟还有这样情趣,到底是谁说你们剑修古板无趣的?”
剑尊无奈道:“凝之自拜入我门下之后,一直醉心于剑道,心无旁骛,但到底还是年轻了些,初识情爱,难免从众有样学样。”
法尊对那一标记却意外上心,再问道:“他心上之人是谁?”
剑尊想了想,“大约是那位来自南荣的圣女。”
“南荣。”法尊沉吟,半晌后,畅然大笑数声,朗声道了一个,“好!”
当世最利的一把剑,若是折了未免太过可惜,握在手里又令人不安,但只要最利的剑有了瑕疵,那便也就不足为惧了。
神木道场,上林汀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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