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肉没有肥瘦之分,质地弹嫩,确实越嚼越香。
总共烤了四只,但二十几个人呢,一人也就抢到了一小口。
但那一口肉香到足以支撑着他们挖土豆,因为馋虫被勾起来了,他们想吃个够。
曾风呲牙扯头发,所以还真他妈有人抓到瞎瞎啦?
这帮泉城小土鳖,他们真的闻瞎瞎屁股,还满地窜着闻瞎瞎洞啦?
他不理解,他也做不到,因为他顿顿有肉吃。
而那帮瘦巴巴的孩子们,顿顿苞米面加青菜,馋的跟狼似的。
因为饥饿,他们凭本能就能嗅到瞎瞎。
而就在离曾风不远的玉米地里,妞妞正在妈妈怀里吃奶,几个老头默默看着。
小婴儿咕唧咕唧的专注吃奶,但突然松了奶嘴:“呜?”
祁嘉礼挤在最前面,也呜:“乖乖吃。”
妞妞于是又叼上了奶嘴,而在她看来,这帮老头跟瞎瞎差不多。
毛绒绒的头,臭臭的味道,是一群瞎瞎在看她吃奶。
她再松了奶嘴:“呜?”
老头们异口同声:“呜呜,乖乖吃奶。”
终于,祁嘉礼悻悻说:“老军长好大的福气,有这么个小孙孙。”
一个外号叫老苏修的说:“您不有侄子吗?”
祁嘉礼叹息:“我对不起我的女儿们。”
他本来有三个女儿,但当然觉得男孩更重要,大轰炸时,就抱着侄子先跑了。
结果妻子女儿全没能活下来,侄子虽争气,可他总归愧对女儿们。
小妞妞一口气吃掉了一整瓶奶,松了奶嘴,又冲着一帮老头微笑。
想想女儿,祁嘉礼内心千疮百孔,如刀在绞。
他想握握小婴儿那嫩嫩的小手,但他的手那么脏,还是算了。
他今天才要正式跟女孩的妈妈对话。
他说:“五月那会儿,如果没有你救我们,这世界上就已经没有我们了。”
一帮老头齐齐沉默着点头。
祁嘉礼再说:“他们有可能还出得去,我应该是不能了,但一命之恩,该报就得报,我想,送你女儿个礼物,你不要嫌寒碜……”
陈棉棉刚想问是什么东西,就听曾风在外面吼问:“赵凌成人呢?”
一个红小兵说:“关你爹我屁事?”
曾风转了一大圈,发现赵凌成好像人间蒸发,消失了。
自己惹得祸他得自己兜着,他一把撕起红小兵;“我是申城来的一等小将,我命令你立刻,马上给我找到赵凌成,否则我就喊来民兵,抓捕你。”
但他越这样红小兵们越不服,一个男孩直接开骂:“你他爹的欠羊日吧?”
曾风怒了:“小小年纪,你怎么满嘴脏话。”
红小兵冷笑:“整个泉城谁不知道,你他爹的被羊……”
曾风是成年人,一般不跟小孩计较,但今天是真怒了。
他抽出皮带就甩:“想打架吗?”
一则,他们要大乱斗,会影响挖土豆的进度。
再则,陈棉棉也发现赵凌成已经好久不在农场,估计他是有事出去了。
她拍着妞妞出了青纱帐:“曾风同志。”
忙又跟大家介绍:“他是我最得力的助手,你们快去挖土豆,别耽误了工作。”
曾风忙问:“陈主任,赵总工人呢?”
陈棉棉面不改色的撒谎:“那个,旱厕,进去看。”
曾风之前就来过农场,但都是找个地方就地解决,还没进过旱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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