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那个是我亲弟弟,但思想有问题。爹亲娘亲不如党亲,王书记,我要求你马上把他,调到最艰苦的地方去。”
王书记有幸被拉去农场庆功,正乐的合不拢嘴呢。
但闻言一愣:“啊,你确定?”
陈金辉猛得抬头,但一开始他并没有认出来。
因为经过长达一年的刻意防晒,用最好的化妆品,陈棉棉的高原红终于没了。
王喜妹本来跪着,也不由自主的站起来了,目光直勾勾盯着车里。
她知道女儿当官,但她想象不出来那是啥样的场景。
而此刻她看到的,是一个细皮嫩肉的年轻女人,居高临下对着大官训话的场景。
但其实她认知里的大官,也不过是个百货商店的小主任。
王喜妹看呆了,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人,能用那样的态度跟一个男人讲话。
陈棉棉侧首,对那小主任说:“陈金辉作为一家之主,不但不对家人进行思想教育,还纵容我娘和我姐到公安局,军事禁区胡搅蛮缠,先下放,不行再劳改!”
曾司令玩政治,是能拉儿子当垫背的。
陈金辉是个好典型,先贬职,不行再劳改,陈棉棉又可以向上表功了。
王喜妹一听儿子可能劳改,冲了上来,凄声:“棉棉呀!”
她要示弱,装可怜,换取女儿的同情和怜悯,她不想劳动,她要女儿来养她。
但陈棉棉低头冷笑,却说:“看来你脚恢复的不错,带我姐上基地闹吧,我正好把你俩也下放,那叫大义灭亲,划清界线,中央也会表彰我,说我工作干得好。”
她打个手势,林衍一脚油门,车就驶离了。
陈金辉追着车跑了两步,回头一脚猛踹向王喜妹:“又是你在耍妖风吧?”
再朝陈换弟扬巴掌:“敢闹的我劳改,我一脚踏死你的傻儿子!”
但再看主任,他又哀求:“求您了,别让我下放呀。”
这时陈棉棉已经到红旗农场了。
因为它是总革委特批的实验地,麦子还没过磅上交。
陈棉棉抱着妞妞,正在四处张望找麦子。
林衍搬下婴儿车,说:“你母亲其实也是封建礼教的受害者。”
陈棉棉笑着说:“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人要自己救自己,不是吗?”
她可是官员,不需要跟王喜妹撕逼,只要捏她的七寸就好。
而且领袖说得很对,革命就要流血,王喜妹不醒悟,只是因为血还没有流够。
她确实是受害者,可她更是加害者,她能害三代人。
如果不自悟,还要拉女孩子去当男性的奴隶,那就继续流血吧。
革命不但有流血,还会死人呢,王喜妹再不醒悟,也只剩一条路,死路!
……
陈棉棉进了打麦场,先看到一帮惴惴不安的老头,然后才看到丰收的麦子。
一帮老头今天衣服格外的干净,而且全都剃过头发。
他们太干净,对妞妞来说就陌生了,女孩抱着玩偶,抿着小嘴巴。
俞老上前,语带激动:“三十亩,两万五千斤。”
丰收的麦子装在化肥袋子里,怕落雨,放在麦场周围的糠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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