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心中作何想,许景昭已无意深究。
他蹲下身,轻轻拂去裴玄墨脸上的污迹,动作很轻,仿佛怕惊扰了安睡的人。
宴微尘静立在他身侧,目光落在裴玄墨身上。
他垂着眼?帘,面无表情时总带着几分疏离的薄凉,但裴玄墨终究做了他十三年的弟子,宴微尘并?非真?的如此冷血。
“将裴师兄安葬在春隐门吧。”
他在这里长大,若是化作了云雀,就让春隐门的山风,载他一程。
宴微尘站在许景昭身侧,他的目光落到许景昭的脸上,低头就瞧见了他泛红的眼?尾,他叹息一声,将人揽在怀里。
远处,薛宿宁僵立原地,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明白萧越舟那句“师尊喜欢许景昭”意味着什么。
前方并?肩而立的两人,周身萦绕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仿佛天生?就该站在一起?。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
萧越舟察觉异常,轻声唤道:“薛师弟?”
薛宿宁身子有些僵,“萧师兄,我想到我还?有些事……裴师弟后事我会来的……我现在还?有些事……”
他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身子往旁边歪了歪,封辞想要上前扶他,薛宿宁却摆了摆手,狼狈离开。
封辞望着他的背影,不解道:“萧师兄,薛师兄这是怎么了?”
萧越舟看?向前方,“可能?受伤了……”
“啊?”封辞有些不解。
但萧越舟并?未再开口,今日春隐门逢此变故,可能?麻烦不少,现在仙执殿要做的就是帮许师弟扫清麻烦。
“走吧…”
封辞犹豫道:“我们不去看?看?裴师兄吗?”
萧越舟顿了顿,“许师弟会安排妥当的......日后立碑时,再来祭奠。”
裴师弟向来傲气,怕是不喜欢让人瞧见狼狈模样。
但……萧越舟往回看?了一眼?,心里沉重难解,谁能?想到一场婚事,被那迟来的真?相割的面目全?非,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走了。”
人群几乎散尽。
许景昭身子晃了晃,他的境界本就不稳,全?凭一股恨意支撑到现在。
如今大仇得报,紧绷的心神松懈下来,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
他捂住嘴,喉间涌上腥甜。
不太白焦急地从他肩头滑下,尾巴尖紧紧缠上他的手腕。
宴微尘及时扶住他,眼?中满是忧色,“昭昭......”
强烈的困意袭来,许景昭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师尊,密库......别?让人动......”
父母的骸骨还?在里面,他不容许任何人惊扰。
许景昭这一觉睡了很久,或许更准确地说,是昏迷了许久。
梦境光怪陆离,破碎的记忆纷至沓来,有时是南洲的旧事,有时是中州的过?往。
但最后好像总是会剩他一个人,好像怎么追都追不上。
他奋力向前奔去,却又被一股力量温柔地推出梦里,许景昭猛的睁开眼?睛,意识还?是恍惚着。
他想开口,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指尖微动,能?感受到丝丝缕缕的灵力正缓缓渗入经脉,温暖着受损的根基。
“醒了?”
许景昭循声望去。
宴微尘正俯身探向他的额头,温热的手指轻轻贴上来。
“师......尊......”
声音沙哑得厉害,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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