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赌博,欠了太多钱,根本还不上。”邬大勇他佝偻在审讯椅上,胡子邋遢,头发凌乱,眼睑下浮着两片青黑,像是很久没睡过一个整觉,“我能怎么办呢?还有老婆孩子要养的,确实犯法了,我承认。”
顾岩隔着单面玻璃坐在监听室里,目光如炬地盯着邬大勇说话的神情。
“你之前和祁建宏的关系不是很好的吗?他还给你八十万开店,你反倒给人家两个孩子给绑了?”
今天的主审官是蒋磊,他在审讯前被顾岩喊去聊了一会,身为老刑警很快也就明白了顾副队话里的意思,视线不经意地扫了几眼被封在牛皮色档案袋的东西。
“没办法,欠了钱,”邬大勇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干枯的笑,“警察同志,你看着也是有老婆孩子的,那些催债的打给我,找我麻烦怎么都行,但我还有孩子要养活,他得上学啊,断了经济,他们娘俩就要回国,那就要面临这些催款的人。”
蒋磊继续问:“祁建宏第一次给你八十万,是你问他要的?”
“是。”
“那么好的人,八十万不是小数目,你要他就给你?”
“小时候都是一个村的,父辈都认识,帮帮忙,而且,”邬大勇低头抠着自己黢黑的指甲,指甲缝里嵌着洗不掉的污垢,“他不算是给我啊,他有投资的,拳击馆盈利他也能赚钱的,只是我没用,不会搞那些经商什么的,倒闭了,才亏本的。”
蒋磊打量着他那副无所谓的态度。
也是,一个愿意自首的人,就已经想好了后面需要面临的牢狱生活,确实没必要和警察兜圈子,坦白一点,说不定还能轻判。
“警察同志,前面我也把绑架案子的过程都招了,我还自首,那么配合,”邬大勇嘴角一扯,“能少判一点,我想早点出狱看看家人。”
蒋磊又问:“你之前第二封勒索信要求在淮海市交易,你通过什么交通方式去的?”
“我没去。”邬大勇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害怕,我想了想,不管坐什么车都会被你们发现,我就躲在禾丰县了,越想越后悔,越想越害怕,想到自己儿子老婆,整个人都害怕极了,直到今天我才做城际公交到你们公安局自首的。“
这段解释听着合情合理,站在某些角度甚至不太会深究。在物证、口供、犯人都齐全且完整的情况下,尽快档案一合,递交检察院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从某个层面而言,邬大勇到底有没有去淮海市,这个行为并不值得打破砂锅问到底。
.
蒋磊听到这段话,盯着旁边记录员的电脑,一时没说话,他在等,数秒后,耳机里传来顾岩沉声道:“画。”
“之前我们警方在你住的地方收了点东西。”蒋磊心里一定,立刻把档案袋的绳子一圈圈解开,“这些画,你一定不陌生吧。”
.
邬大勇视线随着蒋磊的动作,看着一张张被摊开的素描。
审讯室的冷白灯光当头而下,那些画纸上的线条赤裸而刺目——每一笔都像是窥探者的眼睛,无声地记录着罪恶。可每个被刻意隐藏的面容,又让警方无法得知这些被偷窥的主角是谁。
——每一幅画,就像是一位缄默的受害者。
.
蒋磊盯着邬大勇凝固在脸上的笑意,耳机里再次传来顾岩的命令:“问他哪里来的。”
“这些画是你从什么渠道搞来的?”蒋磊随便拿起一张素描画举起,“肯定不是你画的吧。”
邬大勇熬夜无神的眼珠子就那么盯着那张裸体画,一言不发。
“怎么,绑架案子都认了,这里反而沉默了?”
片刻,邬大勇垂头大力揉搓了下脸,随即昂头盯着对面的警察,笑了一下。
记录员和蒋磊皆是一愣。
只见他带着那样的无所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