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让尘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像是要把胸腔里那股莫名的情绪一并吐出去。他抬起头,唇角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嗓音温和:“谢谢吕支队长,给您添麻烦了。“
吕盼梅笑笑表示没关系,随后拿起手机似乎在给什么人发微信。丝毫没有注意对面的何让尘在说完感谢的话后,目光已经飘向窗外。
夜幕早已降临,冬日的夜色如厚重的帷幕般笼罩着天空。
审讯应该开始了,犯罪事实一定会被顾岩揭露。
人啊,如果长久未感受到幸福、被爱,那么一旦沉浸在美好幸福时,埋在心底的那份因为不安带来的慌乱就会偶尔冒出,然后一点点顺着血管爬到脑海,形成一种严重的患得患失感席卷全身。何让尘摩挲着左手的戒指,耳畔却隐约响起自己在审讯室里说的话——
“毕竟是杀人犯的儿子。”
他恍惚觉得那个戒指好像有点松,无意识一拽,可又非常贴合难以取下。
就在这时,小汪叩叩敲门,随后推门喊道:“刚回来路上,看到学姐了,说是去审讯室准备审讯呢。”
何让尘和吕盼梅的目光同时一转,定到他身上,但很快吕盼梅手机叮咚一响,她收回视线,点开微信。
是顾岩发的,她想了想回了个【OK】
.
嗡嗡!
显示屏上弹出新来微信,顾岩站在审讯室门口,点开查看。
吕盼梅支队:【OK】
随后还没等锁屏,又是一条新的。
吕盼梅支队:【你说要搞点处罚耽误时间,涉及到罚款,你出!你对象还是个学生呢。】
顾岩嘴角微不可察地一杨,敲打键盘,飞快发出一条。
【我工资卡昨天就给他了,而且他小金库也被补满了。】
随后推门而入,目光分毫未给坐在约束椅上的何渭,直接走到桌边坐下,直到孟婳把所有资料整理好,这场最后的审讯拉开帷幕。
“何渭,二十年前一场大火,你是唯一逃离出来的人。”孟婳语气稍显强硬,“而在前面你也已经招供,是你,把何辞盈的尸体藏起来,而后埋葬在楚江宴的墓地。”
“非法处理尸体,判多少年?”何渭轻描淡写地问,“恶意纵火又判多少年?”
室内陷入短暂的安静,就连记录员敲打假盘的手指都悬空不动。
何渭浑浊的眼珠子瞅着顾岩:“怎么不说话,你们不是很会套话吗?就算何让尘拿枪恐吓他老子,又怎么样?他才是那个违规做错的人啊!”
顾岩不动神色,手肘搭在桌面,十指交叉,幽深的双眼冰冷无情。
“我害谁了?是我老婆要把女儿送走,这就是事实!如果她不送走,就不会吵架,引发意外火灾!”何渭一声声冷笑响起,充满了恶毒,“被烧死难道怪我吗?”
最后几个字堪称是咬牙切齿般不知悔改,简直和第一场审讯最初判若两人。
孟婳和记录员同时露出了嫌恶的眼神,就连单面玻璃后的蒋磊也是鄙夷地骂了两句。
“但是你二十年前的口供在撒谎,”顾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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