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
哦不,还是有一个能勉强符合条件的,但那个也太……
维森也不应,他若无其事抽回纸,又重新画了起来。
维萨白看着他这闷葫芦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摇摇头走了。
维萨白走后,维森继续画着图,画着画着却难得出了神。
比他好看的人?
怎么会没有呢。
维森久违地想起了记忆中的那张脸。
分开之后,他从来没有想到他,大概有小半年了,他给自己堆了很多机械工作,每天忙得没有时间想其他。
他以为自己已经想不起他长什么样了,但刚被问到他喜欢什么样的,他第一个反应浮现的却还是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还有那双比帝国最昂贵的红宝石还要璀璨的眼。
时间是个好东西,可以把一切冲刷掉,记忆好像就慢慢模糊了。
但时间又是个坏东西,流淌而过的记忆总会在某一刻你没有防备的时候入侵你的大脑。
当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忘记了,结果每次在和别虫偶然对话的触动中又会清晰地想起来,连那虫发尾翘起的弧度都能记得。
好吧,也不是,他撒了谎。
有时候他路过水果店闻到橘子味,总会忍不住买一点橘子,在吃的时候又想到了最开始给他脑袋中赋予橘子味记忆的虫。
然后在恍惚醒来后强迫自己忘记,忍着不要跑到隔壁机甲系训练场去看那只虫,一遍遍欺骗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他。
慢慢的,连自己都把自己都骗过去了。
好像这样就可以在这场输得彻底的挣扎中保下最后的尊严,其实是徒劳无功。
像半年前他对自己说不要喜欢了,并欺骗自己已经不喜欢了,其实都是徒劳无功罢了。
多贱呐。
维森握紧了笔,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在未完成的图纸上勾勒出了那虫的轮廓和眼睛。
他情绪一下低了下去,拿起那张未完成的图纸,仔细看着,神情晦暗。
良久,另一只手搭上了纸想将其撕成两半,最后却还是轻叹一声,把那张未完成的图纸压到了最底下。
他承认他有时会想到那个橙子,他承认那些狗屁欣赏一开始可能会有点,但最后,在越来越多次的思念中,是他无端生出了恨。
他卑劣。
明明他也没有对不起他,甚至他还救了他,但他越来越频繁地想起在山洞和飞船的记忆和那只虫时,越发感觉日子死水,暗淡,孤寂。
在某天他又梦见他拥他在怀中,睡醒却什么都触摸不到时,他生出了因为他把他“抛下”的恨。
第20章
“醒了?”
翡泊斯刚睁开眼,就听到了他雌父德维的声音,还是一贯冷漠的声线,却好似夹杂着一丝好似没有掩盖好的一闪而过的担忧。
翡泊斯不确定地转过头,看到的是德维常有的紧皱眉头,一张俊美却厌世的脸。
他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躺在第一军校附属医院的病床上。
“雌父。”
他记起来了,因为发情期来势汹汹,他给自己注射了一管抑制剂,没想到正好遇到了越来越频繁复发的疼痛,整只虫失去了意识直接晕倒。
“你疼痛发作越来越频繁了?”
德维靠在阳台边,贴心又有限贴心地离他远了些,点了只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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