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啊,”闻静姝的语气稀松平常,“但是数学本身和数学相关的工作是两码事。”
又陷入沉默。
两人高中时是同桌。常言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楚鸿和闻静姝天天一起吃饭,叽里呱啦从头聊到尾,三年之后竟还是纯友谊。高考完那天抱着花拍了合照,互道前程似锦,两个月后各自收到心仪的录取通知书。
那时一个热爱数学,一个立志从医,满腔热血的十八岁宛如昨日。
闻静姝说:“楚鸿,要不你也来申江吧?”
楚鸿叹了口气:“我看看吧。”
楚鸿短暂地陷入过一段低沉期。
关于作为一个普通人,从拿着三好学生奖状的小学生,到还算出类拔萃的初中生,再到有点吃力但努努力成绩也还行的高中生。从期末熬大夜啃蓝色生死恋、早起操场练口语的医学生,到似乎比同辈优秀一些的研究生,再到本专业工作竞争巨大、转行也难混的泯然众人。
明明一直完成着既定路线上的目标,走出每一步时,在当下都算正确的选择。
抬头一看,前路尽是迷茫。
不好的事和不好的情绪,不值得在楚鸿心里留下过多痕迹。
他很快收拾心情,寻找新的方向。
第6章 选择性通过(6)
十月,应届生的离职高峰。不管是自己受不了工作,还是无良公司终于骗到应届生减税,给开除了,总之,初生牛马集体回归牧场,重新等待发配。
楚鸿南下,来到申江,进了一家小型药企当MSL。
至于这个岗位到底有什么要求,楚鸿一开始也很茫然,只是在“医学生转行”的tag下常常看见。上网搜了一通,无非是掌握区域治疗学的进展和现状,理解自家公司药物的治疗概念,再去探索临床上未被满足的治疗需求。
太抽象了。晕字。
这个岗位在国内历史不算久,在国外也就五十来年。所以不同的药企有不同的架构和岗位职责。
楚鸿去的小药企根本没形成体系,管理可谓一团乱麻。
入职收到一大堆医学资料,说需要学习。还没学完呢,一会儿塞过来上市前的零碎工作,一会儿塞过来上市后的零碎工作,一会儿给他拉进内分泌的某个项目,一会儿给他拉进心血管的某个项目。
属于是一块可以自己移动的砖,哪里需要哪里call。
楚鸿稀里糊涂忙了三个月,对这个岗位及这个行业还是一无所知。接着传来喜讯,他主要负责的那款药有集采了,所以整个项目组一起被裁掉。
哈哈。
失业的同时,毕业前跟着博士师兄混的两篇C刊论文终于姗姗见刊,硬刊在手,楚鸿感觉自己变贵了,可以去够一够更好的公司。
临近春节,楚鸿喜提漫长假期,和闻静姝在黄浦江边喝酒。
寒冬腊月,游客不减,华灯之下,江水粼粼。
两人裹着相当厚的羽绒服,坐在花坛边的长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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