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宫宴,就连府门都十余年无人踏足,他们镇日小心谨慎,如履薄冰,唯恐稍出差池,就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些年来艰难到,以至于今日获得这份无尚荣宠,都只觉得有种极为不真实的感觉。
过了许久许久,仿佛这才从这片天大的惊喜中缓过神来。
却也知道,今日的这份体面,多半出自这位儿媳身上。
一时,面色复杂,心中瞬间泛起千言万语,最终只紧紧拉着沈安宁的手拍了拍,欣慰又感概道:“好孩子,你日后的福气还在后头了。”
而周遭众多夫人小姐见状亦纷纷围了过来,道喜的道喜,攀交的攀交,将房氏等众人都一并给挤到了三层之外。
一件不同的贺礼,却得到了前世今生两种截然相反的际遇。
有时,不知是该觉得讽刺,还是幸运。
而看着昔日被她们轻慢的窝囊废如今一遭翻身扬眉吐气,房氏几人各怀心思,或嫉妒,或觉得刺眼无比,或茫然无措——
出宫后,一行人原路返还归家。
马车上,侯爷陆景融得知儿媳竟被皇后娘娘派了赏,一时受宠若惊,喜出望外,高兴得恨不得当场叫停马车,向长媳讨要那份赏赐之物好生观摩一遭。
这可是这十多年来,除了陛下登基时派的赏赐外,陆家第一次受此殊荣。
今日,陆家在皇后娘娘的寿宴上可谓出尽了风头,祈年殿散场后,不少故交旧友悉数凑过来祝贺不说,连往日不少沈家门生旧吏竟都过来争相给他敬酒。
读书人最是清高不过了,今日可谓让他出尽了风头,连二弟在旁都失了颜色。
这是这十多年来独一份的。
陆景融恨不得带上酒水顷刻间奔赴祠堂将这份喜悦之情如数家珍地诉说给老父亲、老祖宗们听。
良久良久,只见陆景融朝着妻子萧氏由衷感叹道:“儿媳近来……长进颇多。”
“这是我陆家莫大的福气。”
大房老爷在这辆车上喜不自胜,唯有同乘一车的陆安然一直心神不宁,始终咬着唇垂目不言。
另外二辆车上是何心情无法得知。
沈安宁与世子陆绥安所乘的这辆马车上却静得出奇,与来时一路天差地别。
这日,陆绥安自上车后一直沉默寡言,自落座后便阖上了双目,岿然不动的端坐着,沉吟不语,仿佛并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沈安宁有些意外,陆绥安这人素来情绪寡淡,无论是高兴还是不睦,都轻易不曾上脸,今日隐隐瞧着,脸色不明。
却也并不在意。
今日宴会一遭,属实有些疲累,上了马车后亦歪在一侧的软枕上闭目养神了起来,只是片刻后,忽又缓缓睁开了眼,朝着陆绥安那处宽阔袖口处睇了眼。
嘴角溢出一抹淡讽。
马车很静,车轮滚滚,发出嘎吱嘎吱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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