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句话脱口而出的那一刻, 沈安宁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一切并没有想象中那样艰难。
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感觉, 像是胸口始终悬着一块石头, 终于在这一刻尘埃落定了。
其实,这句话本该在陆绥安离京那日向他道明的, 又或者应当在更早之前,早在她当初重生的那一日, 她就该果断的做出这个抉择,就该早早同他划清界限,分道扬镳。
是她自己贪婪, 是她自己懦弱,更是她自己不甘,这才导致一拖再拖, 拖到今日之局面。
沈安宁终于还是踏出了这一步。
她忽然觉得前所有未的轻松。
然而她这骤然脱口而出的这番话,却像是平地惊起的一声雷,竟一度炸得陆绥安如遭雷击般, 竟当场怔在了原地,亦是生生逼退了他喉咙里的将要脱口而出的那几个字:我与那人并无任何龌龊。
有那么一瞬间陆绥安只觉得耳朵里“嘶”地一声,双耳仿佛顷刻间失聪了。
有那么一瞬间, 他以为是自己一路赶路辛苦, 多日未曾阖过眼了, 所以导致自己一度疲惫到出现幻觉幻听了。
只觉得整个脑袋嗡嗡作响。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 意识慢慢归位, 待缓过神来后便见陆绥安低头看向抵在自己胸膛前的那封信,看着那信封上沈氏亲笔写下的那三个大字的“和离书”,陆绥安只猛地抬起手, 一把死死攥住了沈安宁的手腕,他目眦欲裂的盯着她,几乎是从牙缝里生生挤出了这么几个字,只冲着她一字一句道:“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说这话时,陆绥手铁钳似的大掌生生掐着沈安宁的细腕,力道大到仿佛要将她整条手腕生生折断,碾碎般。
他双眼猩红鼓胀,两只眼睛充血,胀得眼珠子都仿佛要从眼眶里滚落了下来似的。
沈安宁这样骤然脱口的一番话像是当头一棒,打得陆绥安一度方寸大乱,一度懵头转向,而后勃然大怒。
难道仅仅是为了那日晨起那一桩事,仅仅是为了这样一桩还压根未曾定性的事,她便要如此大动干戈地搬回了沈家,还要同他和离么?
呵,简直不可理喻。
陆绥安气得浑身发颤。
沈安宁还从未见过陆绥安如此大怒的模样,她疼得眉间骤然轻轻一蹙。
然而既已做了决断,便也丝毫不再退缩,沈安宁只直接当仁不让的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陆世子,我们和离吧,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她再度重复着方才的话语,而这一次,语气更加坚决和冷漠。
却不料这话再度一出,却见陆绥安死死咬着牙关,只顷刻间怒火中烧了起来,而后便又见那陆绥安竟忽然就笑了,只是那抹笑容比鬼魅还要狰狞恐怖,他生生掐着她的腕,只怒极反笑道:“沈安宁,我陆绥安在你眼中难道就这般不堪,就这般不值得你信赖么?”
这是前世今生两世以来,陆绥安第一次直呼她的全名。
呵,原来,他知道她的名讳。
原来,他知道她叫沈安宁,而非沈氏。
沈安宁嘴角一扯,不多时,再度看向他时,便见陆绥安面上仿佛罩着万年寒霜,他胸口剧烈起伏,两肋仿佛蓄着浓浓怒火,仿佛连牙齿都在打颤,只继续质问道:“事发过去这么久了,你听信旁人的一面之词,你信赖自己的胡乱断定,可又何曾信过我一回。”
“沈安宁,在你心里,我陆绥安究竟算什么?”
陆绥安字字珠玑,朝她一字一句质问讨伐着。
说这话时,陆绥安喉咙嘶哑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