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半句废话,我就打断你的四肢,把你脸朝下拖去紫薇台。出门在外。师叔教你个规矩。别、动、真、火。”
“师叔?”薛云瞳孔一缩,突然回想起什么,失声道,“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其他人都死了?”
“你不知道?”
“我能知道什么?不可能,这次出来雪猎,首座连压箱底的法衣都给我们穿上了,怎么可能全部战死?除非——我早说了别乱用真火!”
“哦?你是说队里都跟你一个德行?”
“我们羲和弟子的脾气,你不清楚?”
单烽平淡道:“但你还活着,他们连灰都没剩下。”
“你怀疑是我?早知道一出来就闹内讧,我还不如待在舫里。我被冰河卷走时,那些人还对着一地鸟毛大打出手呢,等醒过来时,早不知跟着车队跑了多久了,离勒石滩少说也有百里,我有这样的本事?”
“金多宝养了个好徒弟啊,宁可装疯卖傻,也不愿回羲和。”
“关你屁事!”
薛云眼前仍旧黑芒乱窜,只能看清面前充满压迫感的颀长投影,和斜背在身后的双刀。
奇异的双刀,铜镜一般的材质……
“双镜刀?你是烽夜首座!”
“我这一脉已无弟子,叫什么首座?”
心中的猜想得到印证,薛云冷笑一声。如果是眼前这位首座,他不见得要怕,一个徒有虚名,却连宗门都不敢回的废物,也就逞一逞体修的威风。
更何况,全羲和舫都知道,这位所谓的首座,丹鼎已熄,根本连真火都用不出来。
他袖口之中,忽而流窜出一道血色。那一支短剑通体赤红,唯在剑脊中流淌着一缕金芒,仿佛活着的岩浆。
“你有什么资格审我?论戕害同门,谁能比得过你?小师叔,你也该夹着尾巴做人了,当年对影自怜的那一场笑话——”
对影自怜这四个字一出,无疑是触及了某种禁忌。单烽颊边硬邦邦地顶起了一块,紧接着便是一声瘆人的脆响,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嚼碎了。
薛云一惊,却已经太迟了。这一次的劲风来得毫无声息,是从他腰腹内部爆发出来的,寒气直冲脏腑。
单烽居然二话不说,一刀捅穿了他的丹田!
镜刀抽出,车里的真火便猛然回流成一条灰溜溜的火蛇,缩回了他腹中,薛云如遭重击,反手按住丹田,跌坐在地。
这种灰败里带着畏服的意味,犹如斗败的雄鸡,亦是羲和弟子的惯例,真火间彼此压制,败者缩回丹田间,便有粗鄙者称之为缩卵。
没有伤口。可他的丹田中一片漆黑,唯余一片熄灭后的灰烬。
他的真火消失了……怎么可能?
“你做了什么!”
“闭嘴,”单烽道,侧首啐了一口,皆是些晶亮的碎屑,“再用真火,老子骟了你。”
他脸上戾气横生,眉骨不耐地下压,整个人都仿佛刚从熔炉里钳出来的一段残铁,触到哪里哪里流火,哪里有方才那点儿沉着——
散落在地的,分明就是雪凝珠的残片。单烽始终含在口中,借以压制着什么,直到在刚刚那一刹那,被生生咬碎在了齿间!
对影自怜。
单烽的一生之耻。羲和舫最年轻,也最前途无量的一位首座,就这么毁于一道轻飘飘的影子,甚至无颜见舫主,只能终年辗转漂泊于雪原上。
薛云对这一段往事只有一点道听途说来的印象,这才脱口而出。这四个字,真有切齿之恨吗?
他好像触及了什么了不得的禁忌……
与此同时,单烽单手提起了他,脸朝地。
“你招来的雪鬼。用脸砸回去。”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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