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尊以血开面的白玉菩萨像,不过如此。
可惜心肠却冷硬若此!
果然,顺过那一口气后,谢泓衣在他怀里咳呛了片刻,两指把玩着金环。
起初是逗弄畜生般的轻慢,骤然用力,在单烽颈项肌肉的贲凸中,将对方生生扯偏一寸。
谢泓衣五指一张,一旋一拧,栓门的烽夜刀亦滑脱数寸。
刀鸣声立刻惊醒了单烽,一看这扫地出门的架势,无从着力的烦躁感油然而生,他面上戾色一闪,转头向烽夜喝道,“封门!今日问不出个所以然,谁也别想出去,谁也不准进来!”
只是话音刚落,卧榻边便传来一声轻响,叶霜绸扶额而起,眼神渐渐凝聚起来,那朦胧的惊恐转瞬化作怒火,要看就要喷薄而出——
怎么把她给忘了!
单烽只瞥她一眼,更是恶向胆边生,盯着谢泓衣道:“殿下,你也不想别人看见你这个样子吧?”
他本是存心戏谑,不料这话却意外扫落了一片。
一连串沉重的战靴声已冲至门口,拔刀声起,破门在即,却被轻飘飘地摁了回去,僵立在外。
一门之隔,不论殿内殿外,都腾起一个堪称恐怖的念头。
这个样子……哪个样子?
叶霜绸急急抬眼,只见谢泓衣黑发披覆,下颌血痕未干,还残存着被人粗暴扼出的指印,白璧横遭玷污,一股救驾来迟的悲怆油然而生,恨得要流下泪来。
“登徒子,你对殿下做了什么!”
“喂药。”
“喂药能喂得满床都是麝金雀味儿?少拿你的脏血来辱没殿下——阊阖!
第45章 枕中谶
阊阖哐当一声,单膝而跪,道:“我等阻拦不力,让这等宵小惊扰城主,还请城主责罚!他尚有同伙,在药圃偷药,里应外合,已一并捉住了,是否双双卸去手脚,制成药泥,还请城主示下!”
楚鸾回也被逮住了?
叶霜绸眼看他颈上的脏血,把殿下最服帖的一身寢衣都打湿了,眼前顿时一黑,一股恶气直冲天灵盖。
“殿下的衣裳……你!剥了你的皮,都不够抵的。”
有外人在,再多的火气也不能发作了。单烽只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盯着谢泓衣,顺手掖了掖被角。
“话说到这份上,刀斧手也备下了,殿下为何不召?”
叶霜绸见谢泓衣神色恹恹,并无开口的意思,更是悲慨万分:“还不是你胁迫!”
单烽道:“连真正的不速之客是谁都不知道,这护卫的差事,该换能者居之,你不明白?”
他向安梦枕中一拂,将一根粗黑毫毛拈在手里。谢泓衣目光一掠,果然道:“你出去吧。都退下。”
叶霜绸惊得目瞪口呆,全不知殿下对他格外的容忍到底从何而来,却到底不敢违逆谢泓衣的意思,扭身向门外奔去,将披帛旋得如怒潮一般。
烽夜识趣地斜滑于地。
目送她背影去后,单烽方才笑了一声:“城主是不想让她知道,她织的的安梦枕被人动了手脚吧?”
城主府固然戒备森严,却也拦不住有些阴潜入梦,暗渡陈仓的东西。
单烽捏了捏枕头,从缎面底下抽出一张符纸来。他的手极稳极巧,如变戏法一般,符纸完好无损的同时,竟丝毫不曾扯散枕上那些细密的针脚。
这一道符上的字迹便清晰得多,虽依旧潦草,却笼罩着一层玄奥而妖异的光芒。
单烽眉头紧皱地认了一会儿鬼画符。依稀是四个字。
——乐……极……生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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