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进口中,啜饮那上头极淡的气息,嘴角一翘,道:“我们有什么分别?他不也想弄你么?现在我同他一样了,你看我的脸。”
他又摧动阵法,身形也随之变化,连铜镜都盛不下了。
只听撕拉一声,肩背处覆盖的精悍肌肉,竟然将锦衣撑裂了。
薛云低头瞪了镜子片刻,心里一股恶气翻涌,再度将镜座掀翻在地。
“可惜了,外头的雪……还不能出去。”他道,屈指弹着酒壶,“等雪停了,我让你见识见识他发疯的样子,好不好?”
大风雪围城第二日。
异香剜肠绕肚,积雪芬芳可食。
屋外的修者,都趴倒不动了,他们吃了太多的积雪,身体不断发胖,四肢上的肥肉堆在地上,浑然是一座座融化的肉山。
那酒足饭饱的神态,却更刺激了被困在屋中的饥民。
“好香……好饿啊!放我出去!”
“这是什么味道?好香!”
越来越多的人扑在窗隙间,以舌头舔食冰霜。
甚至有人咒骂起谢泓衣。不近人情,要他们守着肉山饿死。三日?如何撑得到三日?
暴雪中,成群猪羊穿街过巷,有修士看得眼馋,用术法猎杀了,拖到门边。
人们以牙齿撕咬,以小刀一片一片地剐下肉来。
渐渐的,冰封的屋舍外吊满了三牲,鲜血涂壁,远望去如一座座祭坛。这一夜,躁动和骚乱渐渐平息,只剩下一片咀嚼声。
白云河谷上,雪牧童依旧晃荡着双腿,挥洒着一捧捧香饵雪。
“去吧,还愣着做什么?”他笑嘻嘻道,“你们不是想解脱么,还不去拜一拜五脏庙?”
他座下的牛羊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雪牧童向来喜怒无常,放牧到一半,将离群的牛羊活活撕碎的事情也是常有的,这会儿见牲口们呆呆地不应,心里越发的不满意,风雪长鞭轰然抽在地上,叱道:“去!
牛羊大骇,追逐着香饵雪,向影游城狂奔而去。
“都是呆畜生,”雪牧童趴在牛背上,道,“还是小鹿好,鹿儿呢?饿得狠了吧?”
他头一回,喂出了那样俊美气派的雄鹿,皮毛灿然发光的样子,真想剥下来看看。
不愧是羲和出来的上等货色,要是能虐杀这样一个首座级别的人物,足够他在雪灵座前供上高高的三炷肉香了!
雪牧童砸吧着嘴,雪凝术发动,白云河谷凡有飞雪处,都笼罩在他的探视下。拔地而起的祭坛……雪谷冰川……飞奔的牛羊……影游城里冰封的房屋……街巷上倒伏的修士……一一略过,唯独不见那头鹿的身影。
“跑到哪儿去了呢?小鹿还有些灵智,真聪明,”雪牧童扳着短短的指头,“没关系哦,整片白云河谷都只有香饵雪可以吃,再吃下去……嘻嘻,就会真的变不回来了哦。”
第三日,晌午。城主寝殿。
风雪拥窗,天昏地暗。
热气蒸腾在帷帐里,随着呼吸的交汇,一阵阵激荡在皮肤上。
谢泓衣素来畏热,面色恹恹,却不愿意扯开帷帐来通风。即便如此,巨犼的一只后爪还是钻进被衾里来了,肉垫舒张,好不快活。
这家伙得寸进尺,起初还只是挨着卧榻睡,发出鬃毛厮磨的窸窣声,使人昏昏欲睡。
两晚上过去就挤到了榻上,身躯越团越紧,等谢泓衣从炼影术中抽回神识时,已被隔着薄薄一层帷帐搂在了怀里,凶兽皮毛都围紧了。
单烽昏昏欲睡间,抱得更紧了:“嗯?怎么了……不算越界吧?帐子可一点儿没破呢。”
谢泓衣也不说话,变掌为刀,向那不规矩的肉垫用力一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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