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高兴了。”
凤冠的匣子,被手指推开一线,珠玉交辉,光华如水,更有一块指肚大的虹影石,竟是卧虹的形状,倚在翡翠玉梳边,正如当年翠幕云屏,不知耗费了多少心思。
只可惜,珠子摔落了不少,躺在匣子里。
谢泓衣微微怔了一下,已被单烽抓住了手腕。
后者哑声道:“别管他了,你看看我,我等得够久了。”
一道黄符,在墙角无声地化成了灰。
障眼法发动。
兽皮变成了飞扬的红罗帐,满室都浸在昏沉的红光里,甜腻到腐烂的的瓜果香气,从帐子深处飘散出来。
二人面前,一张长案,幻化出的龙凤花烛,幽幽地燃烧,毫无温度,可烛泪已经堆积了满桌。
谢泓衣不知多久没见过明火了,瞳孔猛地一缩。
单烽的脸颊,也随着火光一阵阵抽搐,发亮的湖面似的,莫名狰狞。
“我给你戴上凤冠,好不好?”
谢泓衣看他一眼,像是默许。那目光令单烽的脸孔燃烧起来,慌慌张张掏出凤冠,手腕却被一把握住了。
冰冷而纤长的手,没有任何杀气,平静地紧贴。
谢泓衣在就着他的手,看那一顶凤冠。
一时间,天地间只剩下了湍急的心跳声。
心里一阵阵胀痛,亢奋、酸楚、极度的嫉恨,差点没把这幅皮囊撑裂了。
偷来抢来的果子,果然格外酸甜。
是耶,非耶?
——单烽算什么东西?改头换面后,谢泓衣根本没认出来!可为什么,又要用这样从未有过的温柔眼光,凝视一只摔碎了的凤冠?
是耶非耶符,依旧在背后闪动。
薛云死死盯着那交叠双手看一会儿,目光一错,又见谢泓衣淡红色的嘴唇轻轻张阖。
自多年前小太子坠入红尘血泥后,便再无洗脱那种颜色的可能。
每次看到这样的裂痕,薛云心中便会涌扭曲的狂喜,无瑕素衣又如何?还不是能一点点儿撬开,从里到外浇个透,还不是得昏昏沉沉,求死而不能!
看在难得温存的份上,他也会好、好、款待谢泓衣的。
薛云齿关发痒,皮囊底下毫毛疯长,正要将谢泓衣扯进怀里,颈上却突然一寒,被一缕影子缠住了。
影子薄纱般,若有若无地拂动着,挑拨起一阵头皮发麻的快意。
薛云瞳孔骤然缩紧,正拼命嗅闻起着,谢泓衣似笑非笑的声音,却在耳畔响起。
“这一次抱我的时候,不变犼了,嗯?”
只短短一句话,便令薛云双目中血色暴绽。与此同时,心中腾起一股不祥感,仿佛被蛇尾拦腰扫中——不好,被识破了。
说时迟,那时快,项上那一缕薄影陡然化作长弓,谢泓衣单手控弦,翻腕之间,极其狠辣地一记反拧!
吱嘎——咔嚓。
颈骨被活生生绞断的脆响,皮肉迸裂,血水喷涌而出,里头还掺杂着一缕一缕的漆黑毫毛。
谢泓衣验证了心中猜想,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面上戾气一闪,以弓背为刀,将他当胸劈飞出去。
轰地一声,薛云重重撞在墙上,凌空喷出一口血来,当场昏死过去。
他面上的人皮绷不住了,鼻歪口斜,即便如此,依旧血淋淋地歪挂着,迟迟不肯显出本相,唯有齿间獠牙一闪。
“让我死个痛快……”薛云嘶声道,“我还不够像吗?你们枕边说的话,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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