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道:“你要审我?”
谢泓衣扯住他头发,将他提起来,辣手折磨,谁知薛云脊背一弹,骨骼寸断的四肢正在缓慢复原。
谢泓衣森然道:“谁在背后救你?”
“小殿下,你何必舍近求远?要说我生平对什么事有过愧疚——”薛云声音轻得如从齿缝渗出的,眼神忽而一荡,大笑道,“从未!”
说时迟,那时快,薛云袖中风声骤响,数不清的乐极生悲符从袖管中翻涌而出,黄金蝶一般遮蔽了他整幅身形,又在扑向谢泓衣的瞬间,红光大盛。
谢泓衣目光一厉,衣袖一拂,那些符咒皆当空爆裂开来,其中数枚落在他手边,都是写废了的残符。
符灰散尽后,哪里还有薛云的身影?
倒是外头赌坊里的人影,扭曲得越来越厉害,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谢泓衣反手扯下火绒发带,指上一抹血腥气犹在,他单手一抹,弦影应声咆哮起来,化作数道恶犬似的黑影,循着薛云的气息疾扑而去。
他抛了火绒,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脸色煞白,身形也晃了一晃。
在薛云面前,他不屑于露出半点破绽,但体内被火绒割出的累累伤痕,却如无数火蛇在经脉中穿梭。背上那枚针孔汩汩淌血,身体里的抽痛终于化作撕心裂肺的剧咳,使他喷出一口血来。
血里浸着大半颗尚未融化的蛇丹。
丹丸虽然排出,身体的酸胀感却还没有消散。
他伸手按住桌案,喘息片刻,突然间,天旋地转,脚下地面开裂,一脚踩空,跌入深渊中。
薛云的身影在秘境出口浮现。
他回头看了一眼,逃脱的时机掐得很好,长春赌坊变得极不稳定,太初秘境即将变阵,里头天翻地覆,和漩涡无异,足够短暂地困住谢泓衣了。
他正要飞身扑出,心中猛然腾起一股可怖的寒意。
有什么极可怕的东西正在向他逼近,速度太快了,简直是从天上砸落的一颗坠星,连空气都为之嗡鸣着扭曲,震得双耳欲裂。
轰地一声,体修的身影挟着惊天动地的威势,将薛云砸入了铺子外的青砖驰道中。
薛云大叫一声,沦为金刚足下踏的小鬼,几乎被拦腰砸断,呕血不止的同时,心里更恨得滴出血来。
单烽怎么会在这里?
对方周身气息极度暴烈,如同看不见的罡风一般,一股脑儿地往外喷薄,显然还陷在狂怒之中,那两只灿金色的眼睛向他低沉下来,即将聚焦。
炽日熔尽群峰,无处不流火,烧杀一切鬼魅宵小——短短一瞬间,薛云心里已掠过十余种可怖的念头,把怀中的是耶非耶符一把捏碎了,身形立时变回薛云,躺在血泊中抽搐不止。
直觉告诉他,一定要抢在单烽回神前变回来!
薛云满面是血,当真只剩下半口气了。
单烽森然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哪里是问话,分明是催命符,但凡他答错半个字,就会被活活撕成两半。
薛云口鼻间都咕嘟咕嘟涌出血泉了,心念却发狂转动,他甚至没有说第二句话的机会,一旦单烽和谢泓衣接上头,一个眼神的功夫,死也就罢了,他所做的一切都会白费!
“救……”他道,伸出一只手,死死扯住单烽的衣角,在被甩开的一瞬间,血泪喷涌而出,“救金多宝!”
单烽身形一凝:“什么?”
“太初秘境……他在太初秘境里!”
单烽眉心突突直跳,一脚踢开他,将小还神镜抓在手里。
铜波闪动间,终于有画面浮现了,一道身影仰卧在血泊里,他差点儿没认出来,原本圆胖的身体几乎被削去了一半,到处是弦影勒出的可怖伤口,令单烽瞳孔一缩。
怎么会是谢泓衣的手笔?
薛云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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