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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这小子刚在祭坛里完成了复生,就要出来了。
这么快?
眼看雪芒的眼睛飞快聚神,单烽伸出一手,盖在他面门上,猛地往里一推,捏碎天灵盖的同时,将尸体强行拍回了雨雪菩萨体内!
那一瞬间,整座菩萨像都震荡起来,白骨莲座吱嘎乱颤,每一根指节都向单烽倒指过来,怒气都快喷了出来。
单烽猜到这雨雪菩萨在外头难以行动自如,便一手按在獠牙上,写字挑衅。
“臭水沟?来杀我。”
獠牙上爆发出法阵的光芒,一股冰寒的巨力牢牢攥住了单烽周身,把他往体内一寸寸拖去。
单烽浑身血液都像冻结了,却还不忘牢记法阵的纹样。
如此的动静,当然瞒不过外头的雪练弟子。
“怎么回事?”
“雨雪菩萨怎么露出极恶相了?”
“庙门——杀生雪灌进来了!”
谢泓衣端坐讲经坛前,手指一敲,一抹淡淡黑影掠出,从雨雪菩萨脸上抹过。
所谓的面相,无非也只是面部肌肉的走势。
光影暗换,雨雪菩萨原本深深嵌进下巴里的嘴角,倒竖的双眉,和眉心暴绽出的肌肉,都像被一只柔软的手所抟捏,唇角提起,化作一片平和的微笑,说不出的慈眉善目。
唯有白骨莲座嗡嗡的震鸣,暴露了雨雪菩萨此刻真正的心情。
砰砰!
四只铁铸香炉同时蹦起又落下,哐当倒翻,在地上砸出数道裂缝。
“这到底怎么了?”
“你们看菩萨面,祂在笑!我们色藏庙里,难道还有功德了?”
谢泓衣支颐不动,任由他们揣测,一手则在桌下飞快施展法诀。
影子纤细的五指,或捏,或抟。
供桌上融化的蜡油,被偷偷捏出了形状。
“坐下!这点恩赐,就坐不住了?”
就在前座的雪练忍不住起身的瞬间,谢泓衣冷笑了一声,一拂袖将人抽了回去,歪靠在肘弯里,透过铜镜的倒影,打量着单烽的动向。
看不见人影,但有法阵的白光。
他掐着单烽进祭坛的瞬间,拨动影弦。
——每隔一炷香,我会杀一个雪练。
影线微微颤动,传来最后的回应。
——明白。
谢泓衣第二次扇倒雪练,终于引来了众怒。
前座的雪练霍地起身,道:“碧灵,你到底什么意思?”
谢泓衣睨他一眼,吐出一个字:“瞎。连菩萨为什么笑,都看不出来。”
经幔拂动,只见供桌上赫然卧着一扇惨白的娇耳。
说是娇耳,那更像是腐烂的猪耳朵,融化的蜡油都粘在了桌上,却又被强行卷起来捏出了褶子。至于里头裹的馅儿——鼓鼓囊囊,竟然还有五官轮廓。
谁都不认识这东西,只知道雨雪菩萨的嘴角越翘越高,十分满意。
只是几个铸铁香炉砰砰跳得更高了些。
“这么大的肉香?都抵得上屠城的分量了。”
前座雪练道:“难道是嘉奖碧灵上使在城里窥探得力,耳聪目明?”
几人窃窃私语一番,飞快琢磨出了个入情入理的解释。
谢泓衣五指点动,暗暗记数着单烽进祭坛的时间。
这假肉香破绽百出,混不了多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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