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母片莹莹的一片光,汗似地流,却被炭条悍然拨开,你煨着我,我挨着你。
隔火熏烤的牡丹香膏,辗转红透,芯子咕嘟咕嘟冒着小泡,手指一挑,腻腻绵绵,再也盛不住,一行行胭脂水,从香炉四周垂落,沁入枕被中。
单烽荒唐够了,枕着谢霓睡了起来,仿佛那是一团湿湿软软的云。
过了许久,谢霓方才抽开身,坐在他身边,看了他一会儿,闻闻他的味道。
单烽能感到那目光的分量,影子似的,或许在掂量着他心肝的分量,要割下来下酒。
他手指微动,要睁眼时,谢霓就不见了。
单烽心中狂跳,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余光一瞥,却见谢霓站在一架小屏风后,幽魂似的,悄无声息地看着他。
那眼神让他心如擂鼓,甚至盖过了方才的极乐。
怎么可能呢?
单烽忽而道:“想去看晚霞吗?”
谢霓道:“我要出去。”
单烽痛快道:“可以。”
他打了个响指,水榭四周,黑蟒般的锁链松开了,金红色的火海虽没有进犯,热气却狂涌而入。
燃烧声铺天盖地,仿佛身在炼铁的巨炉中。
单烽缓缓道:“游出去。”
他就等着对方恼怒了。
可谢霓坐回了床边,黑发都被火光映成了灿金色,霞带一般萦在身旁,新换的淡蓝绸布松松环绕着身体,滑落下去。
单烽怔了怔,喉头猛一滚动,刚要起身,就被影子一把按住了。
温凉的黑影,蛇一般游过他手臂。
单烽道:“还没过河,就要拆桥了?”
“你给的还不够。”谢霓道,扯了一段绸子,单手束起头发,另一手撑在他身边,“别动。”
仅这一刻,单烽的心就疯狂跳动起来。
神魂颠倒的感觉又来了。谢霓靠近他,清淡的玉簪香,倒让他胸膛里,滚起无数沸腾的小泡。
谢霓垂着眼睛,手背慢慢滑过他的脸庞轮廓。
单烽道:“你偷看了我三次了。美人计,你也演不好。还有一条路,把我一刀劈死,你就可以——”
话音未落,谢霓又在他颈边,贴了贴。这动作无比轻巧,好像捉摸不透的影子。
这跟揣着一尾蛇,又有什么区别?
单烽道:“谁教你的?”
谢霓只贴了一会儿,又猛然起身,按揉着额角,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起来。
他道:“你给我吃了什么药?”
单烽道:“我还想问你呢。长留太子,这么荒淫?”
谢霓道:“我……很想你。”
单烽立刻道:“口蜜腹剑草?”
他起身下床,随手扯过外衣,头也不回地进了火海里。
谢霓一动不动,维持着按揉额心的动作,眼中困惑之色越来越重。
他并不是情感浓烈外露的人,可心中杂念丛生,一再纵容对方。
可百步之外,单烽的背影,和天火长春宫中那时,重合了。
依旧是强悍而利落的脊背,让他想化作影子,安心地沉睡在对方的影子里。
这种强烈的,近乎依依不舍的念头,仿佛是生生钻进他识海里的,又极为自然,像是把所有的遗憾都点燃了,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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