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疏的月光。灵籁台上的飞絮不见,但琉璃盏中,有飘舞的红莲。
谢霓用脸颊抵着他,慢慢滑进自己的头发里,睡着了。
单烽重新把谢霓放到枕上,毫不留恋地起身下床,坐在殿外的石阶上,将长刀抱在怀中。
他心中那种过剩的,恨不得揉皱对方的欲望,还没有消散。
有飞蛾追着殿中的红莲光,飞了过来。单烽身形不动,刀光一闪。下一瞬,两半飞蛾的尸体就整整齐齐地落在石阶上。
太危险了。
连飞蛾都能闯进来,怪不得长留会亡国。
他很快又改变了念头。
于是,在谢霓再一次惊醒时,对上的便是这可怕的侍卫。金红色的眼睛一瞬不瞬,极度阴沉,就这么盯了他整整一夜。
地上铺满了飞蛾焦黑的尸体。
“我来为殿下,驱梦魇。”单烽嘶哑道。
【作者有话说】
小霓伸出的脚又缩了回去[可怜]
第215章 无复失
照常理来说,这景象应当是很可怕的。
谢霓只觉莫名熟悉,拥着被子坐了一会儿,骨头都像在梦里泡醉了,又黏又热,懒倦到了极点。困扰他已久的梦魇,像是当真被单烽镇住了。
单烽看他还呆着,脸上红晕未褪,就把人抱到镜台上,换上一身银绣素衣,披淡蓝法帔,又穿起了鞋袜。
脚踝被握住的一瞬间,谢霓彻底清醒了,翻脸无情地蹬开他的手:“没有我的准许,不许进殿。”
“我伺候得不好吗?”单烽道,“刚刚让你抬手,你就抬手。”
谢霓怒道:“无礼!把灯拿来,烧烧你的脸皮。”
单烽应得好好的,却取了冠,在他发顶上比量起来:“哪一顶?衣裳太素了,象牙虹辉石的更鲜亮些。”
谢霓下意识道:“那顶上清芙蓉冠。”
“小道士,要去听经了?”单烽哼着歌,极轻巧地为他束发,镜中的眼睛,则沉沉地隐在他鬓边,“别想着把我赶出去,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你真以为长留可以任你放肆?”
“我只是对你放肆,你父王允了。”单烽道,“我能从犯渊里爬出来,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是毁灭长留的那个劫数呢?”
谢霓一怔,镜中的眼睛却依旧明亮,水银珠一般:“你不会,你只是有怨于我,为什么?”
“是吗?或许,我只是怨恨自己。”
“现在几更天了?”谢霓问。
“五更。”单烽道,“你们灵籁台听经,可够早的,就该都改成夜课。”
“五更了?”
谢霓几乎是腾地立了起来,飞快向殿外走去。他果然是不爱旁人伺候的,直到回廊尽头,才有一行年轻的素衣弟子,捧着经函法器,提着碧纱灯,在尚且深黛的天色中等候。那些眼睛都悄悄地望向了谢霓,有些吃惊之色。
谢霓取了一盏碧纱灯,走在当先,身上法帔因风拂动,也如披帛一般。长留的风四时暖煦,如今正值春日,便又添了几丝让人心思浮动的痒意,仿佛吹不尽的飞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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