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将已成破烂的废纸揉成团,冷冰冰地打断:“处理掉。”
“是!”
处理掉,烧了是最好的方法,不过现在书信已经跟泥一样湿烂,只能丢到河里去。
流觞怀揣着这团书信,扔到漱河下游。河水和汹涌的雨水瞬间将那不成样子的书信吞吃入腹,卷入不见。
他没注意到的是,待他走后不久,巷子后出现一个人影,速度灵巧,猱身下了河,激起浪花翻卷。很快,此人从河上跳上来,手中握着的,正是那流觞扔掉的书信。
与此同时,东梧阁,已是亥初时分。
陆观南喝了药,原已早早睡着了,突响的一道雷惊醒了他,下意识攥紧什么,手中还缠绕着玉佩的穗子。陆观南松了口气,将玉佩小心地放在枕头下,疼痛感随意识的苏醒在他四肢百骸中蔓延。
正要躺下继续睡时,窗外一道影子一闪而过。
陆观南停顿片刻,披着衣裳起身。
他的偏房向东穿过一个回廊,转个弯,便到了世子的东梧阁。陆观南侧身躲在廊下,借着树木遮挡,见那道黑影迅速脱下满是水的蓑衣斗笠,藏在树木后,进了熄了灯火的东梧阁。
陆观南面色沉静,眼眸却沉着危机感。这个时候阿凌应该睡着了,这人是谁,潜进他的房间做什么?看身形,似乎是个略矮但精瘦的男人。夜雨天,看不太真切。
陆观南四下环顾,跟了上去,轻声走到另一侧的窗户前,悄悄推开。
从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黑衣人半跪在凌纵的床榻上,双手伸入里侧,沿着缝隙两边划过。随后,蒙面黑衣人看向床尾,从凹陷的空间里捧出一个黑漆匣子,几乎不费工夫便用铁丝撬开了锁。
陆观南看到那人将信一样的东西用提前准备好的层层布巾包好,放入怀中,随后物归原处,理好床榻。
陆观南悄悄推回窗子,转身避过去。
黑衣人换上雨具,人影很快消失,步伐极快。
陆观南忍着腿伤发作的疼,只怪他现在满身伤,追也追不上。陆观南站立原处,衣袖被风雨打湿。他皱起眉头,推门而入,四下漆黑和幽冷的环境告诉他——阿凌不在,不仅他不在,他最信任的东梧卫风絮和清溪都不在。
几个时辰前的话,还在耳边。
“行了,药喝完你就睡觉吧,趁早养好身体,本世子府中有许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呢,别老想着偷懒!”
“那阿凌呢?”
“我?你不废话吗?我当然也要睡觉的,这几天都累死了,而且这大雨天的,谁想出门啊……”
陆观南愈发感觉身子冰冷。怪不得当时说这话时眼神闪烁,欲盖弥彰。他偏偏那时怎么就没多想呢?
“……小骗子。”陆观南闭了闭眼,从齿缝里溢出这不轻不重的三个字。
漱河之上,小舟飘飘荡荡。
“啊欠!”
凌当归揉着鼻子,嘀咕道:“天越来越冷了,还又下雨,麻烦死了。”
清溪进入船舱,“让世子受累,多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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