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宋继言扭住了那个大汉的胳膊,唐晓觉得不对,便冲上去阻拦。
其实事后想想,宋继言可能真的只是想吓唬吓唬对方,但对方吓没吓住另说,唐晓是实实在在地被吓到了。
关键宋继言当时表现得太平静了,没有吵急眼,也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就像是每天抡斧子劈柴一般,很稀松平常地将一个人的手臂扭到青筋爆起。
唐晓之前一直没注意到,现在才切身实地地体会到,宋继言和自己其实并不是一类人,他家务活儿干得再好,手脚再麻利,说到底也是一个江湖中人,不可能陪着唐晓守在摊儿上卖一辈子小馄饨的。
唐晓心里也明白这点的,只是最近的小日子过得着实是有些过于安稳了,他就总觉着,以后的事情,好像离现在还远得很。
直到从聚宝阁回来。
宋继言的行为透着古怪,他有想做的事情,但不会去做,因为做了会挨师父的骂,会让大师兄不高兴。他甚至不肯告诉唐晓。
可唐晓想说,自己被瞒在鼓里,其实一样是会跟着担心的。
话都到嘴边了,最后还是给咽了。
和宋继言的师门比起来,唐晓觉得自己兴许还不够那份分量,他不想无故添乱,便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自那日之后,宋继言也没再谈及孙志平,每天早起跟着出摊儿,下午修行,似乎一切又恢复了寻常。
唐晓自觉多虑,刚心安两天,第三日夜里便出了事故。
晚上他半梦半醒地一翻身,手落在床的另一侧,落了个空。
他迷迷糊糊地又要入睡,迷瞪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来,眯着眼一抬头,身侧是空的,宋继言人没在。
唐晓愣了愣,用手划拉划拉旁边的被窝,被窝里都是冷的,人不知去哪儿了,显然是离开有一阵了。
“阿……阿言?”唐晓缓过神来,坐起来喊了一声,屋里没人,扭头看看窗户,院儿外也是空无一人。
人呢?大晚上的。
唐晓一下子有些着急了,宋继言半夜离家,却没跟他提过只字片语。
他赶紧披上外衫穿鞋下床,屋里屋外都喊了一遍,是真没找见人。
唐晓一下子有点慌神儿了,心脏砰砰直跳。
他强压着心慌,脑子里飞快地转,拼命琢磨宋继言大半夜的一个人会去哪里。
旁的地方他也猜不到了,这会儿脑子里第一时间窜出来的就是聚宝阁。
按宋继言的性子,当初突然开口说要去聚宝阁看看,这一点本身就很奇怪了。唐晓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大半夜的摸出门,只能就着月光,沿路往聚宝阁的方向找人。
“阿言——”唐晓喊也不敢喊大声了,就一路无头苍蝇式的瞎找,“宋言——”
夜里静悄悄的,这么个时辰,街上别说路人了,连敲梆子的人都不在。
唐晓心里头都快急死了,喊的声音也有点发颤:“阿言——你在哪儿啊——”
周围静悄悄的,唐晓的尾音刚落,身后小巷子口突然传出一声扑通的落地声。
唐晓赶忙回头一看,就看到那墙根底下站着一个人。
光线不好,其实看不太清,可唐晓一见那人的身形,立刻便认出来了。
“阿言!”唐晓急匆匆冲过去,一把搂住宋继言的腰,“你跑哪儿去了??”
宋继言不说话,身体往唐晓这边一靠,像是有些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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