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给轰出去了,爱站哪儿站哪儿去吧,唐晓把心一横,抱起旁边的木条儿横在门梁上,门彻底锁死,转身便回了屋。
蜡烛一吹,夜深人静。
唐晓躺在被窝里,盯着黑黢黢的房梁顶,吵架的那个上头劲儿一点点散去了,心底到底还是有点儿苦苦的。
他把被子拉高了,盖住了半张脸,又有些生气。这回是生自己的气,气自个儿的心不够硬。
不过好在穷苦人家忙生计,没有多余的工夫犯矫情。摔几个跟头,爬起来还得往前走,今天这篇一翻过账,明天的日子还得过。
唐晓裹着被子一翻身,眼睛一闭,天黑见天亮,第二天准时准点儿,又拉着小车支他的馄饨摊儿去了。
他手上的活儿是没停,可人的确看着不大有精神,隔壁的庆嫂都看出来了,闺女小桃想过来找他说话,都被庆嫂拦了回去。
可有那有眼力见儿的,就有没有的。
唐晓在收摊儿的路上,慢悠悠地推着小车正往家走呢,路过巷子口,突然听见巷子里传来小声呼喊:“唐晓——唐晓!这儿、这儿!”
唐晓听声就听出来是谁了,头也没回,只温吞吞地道:“馄饨卖光了,明天再来。”
“欸欸欸!你等会儿!”赵虎在墙根底下探出头,话是冲着唐晓说的,眼睛却在四处张望,“你着什么急啊,我跟你说个事儿。”
这几天唐晓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哪儿有心思搭理他啊,就闷头推车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啧,你这人——不是,我真有事儿。”赵虎看起来有些着急,鬼鬼祟祟地从巷子里跑出来,伸手就想去抓唐晓肩膀,“你等等欸——”
跑了两步,还没追着呢,赵虎突然猛地大叫:“哎哟!!”
唐晓听见噗通一声,一扭头,就看到赵虎平地摔了个大马趴,四仰八叉地正在那里捂着半拉屁股嚎呢:“谁?!谁暗算老子——”
那嗓门中气足的,一看就没真摔出个好歹来。
唐晓见他没什么大事儿,这会儿也是真没心思管他一个富家少爷的闲事,便又闷闷地推车走了几步。
走着走着,他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抬头,前后左右都看了看,还往远处瞧了瞧,也没瞧出什么异样来。
反倒是赵虎,嗷嗷的声音太大,引得路人频频侧目。不知道他是嫌丢人,还是真在躲什么,一爬起来就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跑了。
唐晓心里有些奇怪,可又怀疑是自己多想。
他回了家,还觉得有些怪怪的,便在院里院外都转了一圈,房顶上也看过了,还用小木棍扒了扒院里那棵最高的树的树杈子。
啥也没有。
唐晓便觉得应该是真的多虑了。
翌日,他推着小车照常出门。
车轱辘压在青石板路上,吱呀吱呀的,他特意把小车推出去一段距离,再放在路边不碍事儿的地方,然后自己轻手轻脚地折返回来,冷不丁地一推院门。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唐晓还在想应该是自个儿敏感过头了,这念头,还没闪过去呢,就看到宋继言揉着后脖颈,正从柴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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